守家

，将我从无措中唤醒。

我见她接过郎中手上的药，又付于诊金，待将堂屋里所有人都送出门后，便自去厨屋煎药去了。

期间，她平静无波的眼眸，看也不看我们这仨哭嚎的一眼。

待药煎好，她又自去服侍神志还未清明的阿爹喝下。

阿爹躺下入睡后，她便又进厨屋，继续做晚饭。

见她如此有条不紊。

我慌乱的心，安定几分。

掂掂大娘婶子从阿爹身上取下后，扔给我的钱袋，捏捏袋中八两碎银。

便想，往后的事，往后再做计较。

反正我家有地，还养了羊和驴，我有脑子，大哥有力气，小弟也听话，日子应该也不会过不下去。

如今，我最先要做的事，是跟三姐学会做饭。

于是抹掉泪，叮嘱小弟在堂屋守着阿爹后，跑去厨屋，从三姐手中夺过菜刀，让她指挥我做饭。

大哥见我和小弟都不哭了，又见我和三姐都在干活，他挠挠头，回到院中捡起先前劈的材，开始整顿成垛。

饭快做好时。

三姐的小姨赶来了。

她家在我们隔壁村，是才听了消息，慌忙赶来的。

抱着继母的尸身，哭了好一阵，又拉着三姐出去，说了一会话。

便又急匆匆地要骑驴往回赶。

说是男人不在家，俩还不到十岁的孩子独自在家，她不放心。

走时，她嘴里还一再跟三姐在念叨什么。

我离院门远，听不太真切，只听得她一直在跟三姐重复，“再好好想想”。

4

三姐的小姨前脚刚走。

二姐就进了门。

进门后，二姐眼神古怪地瞟了三姐一眼。

而后就跑去堂屋瞧阿爹去了。

见阿爹睡得香甜，她扯嘴笑了。

之后便来到堂屋侧间，大喇喇坐饭桌旁，等开饭。

正在往饭桌上摆碗碟的我，问她做什么去了。

她向我招招手。

待我靠近。

她自怀中摸出一根参，“阿爹挖的那根参，我找着了！”

“真的！”我高兴坏了，伸手要去摸，“往后阿爹的药和家里吃穿都不愁了！”

二姐却抬手将我手挡住，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冲我呲牙一笑，“这是我的。”

说完，她将参收回自己怀中，用衣服捂得严严实实的。

我一愣，而后红了眼睛。

二姐向来如此。

蛮横，霸道，自私，懒惰。

往前她这样，我会同她吵，跟她抢。

但今日，我什么也没再说。

毕竟，她还有半年就嫁人，半年，转眼便过。

她臭毛病虽多，但也是一起长大的亲姐，别人欺负我时，也总护着我，为此，她身上还留下好几处疤，其中有条疤，如一只大蜈蚣一般，从她小腿一直蔓延到大腿根。

“是你的，就是你的呗，捂那么严实做什么！”

说完，我转身便走，准备去厨屋端菜。

“哟？这次怎么不跟我抢了？怎得，伤心了？要离家出走啊？”

二姐一步窜我身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一阵无语，抬头看她，“我去端菜！”

“哦。”二姐错身让开，又对我说，“回来时给我带几颗蒜，记得给我剥好皮哈。”

我使劲瞪她一眼，对于她像没事人继续使唤我这件事，感到无比厌烦，“我给你带个屁！”

5

待饭菜都上桌，围桌吃饭时。

三姐突然对我说：

“四妹，吃过饭后，先不要忙着刷碗，只管带小弟守着阿爹。至于刷碗筷的活计，等我回来，我来做。”

“为、为啥？”我没防备，她一下会跟我讲这么多话，问话便有些磕巴。

她一向惜字如金，先前在厨屋跟她学做饭时，她跟我讲的话，都没超过十个字。

“我，我们要去高，高庄村买棺材，三，三妹怕阿爹没，没人守着出事。”

大哥低着头，眼睛斜看墙壁，回答我。

我突然想起，刚我端饭菜进屋时，三姐突然拉住大哥说了会话。

那当下我还道，她与大哥咋说上话了，却原来是在安排这些。

纵然她说话时依然冷着脸，继母也总说她是个心性凉薄的，但自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