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没有犹豫

历来说，多是女方问他经济方面的问题，而他也有一套应付的答案。只是面前的女人并未如往常的女人一样，仿佛女人只是约了好友吃饭，有想聊的便聊，若没有那便沉默着做眼下的事，这让张霖捉摸不透。虽说如此，但与张霖习惯的相处模式意外的贴合。

"倒也不赖。"张霖如此想着。

陈紫真看着商场过道里来回的路人，算是饭后的娱乐节目。百无聊赖中，张霖拿起手机看起了电子书。就这样，二人以都未设想过的方式进行着勉强能称之为"相亲"的约会。

约摸半晌后，女人抬起头问道:"要不要去喝点东西啊？"

张霖依旧沉浸在书中的世界中没有回应，见状陈紫真只得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一只突如其来的手将张霖从书中的世界拉了出来。

陈紫真:"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你都不应。"

张霖自知失礼，赶忙放下手机。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啊，太入迷了。你刚刚说什么？"话音刚落，他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未来得及反应，心里那头小野兽便龇牙咧嘴猛得咬住张霖的心，一股不可名状的悲伤从被咬住的伤口里流露。

那是多年前的元旦，女孩也如今天这般坐在张霖对面，彼时的他沉浸在手机中，于是乎惹恼了女孩，在那之后张霖无论什么约会时都避免拿起手机。自女孩之后更是如此，每当拿起手机时，她生气时的面容便会悄然出现。

是坐在对面还是身边？真是该死，时间太过久远，张霖已渐渐地忘记了诸多细节。人脑的记忆结构本就如此，出于最原始最本能的保护意识，它会抹去那些令人悲伤的细节，如同一张容易消磁的ID卡，一不留神便会模糊，丢失数据。多年来张霖拼了命的记住细节，即使苦闷，即使悲伤，可他依旧与本能的自我进行着抗争。——他不想忘记，不想忘记关于女孩的任何。于是乎，他在心里怒斥着自己，怒斥着漫长进化史中人类产生的本能。如此极端的想法另张霖自己也吓了一跳，可转念之间又变为无奈，无奈于自己终究没能战胜本能，连带着暗自嘲讽起自诩的深情。

一瞬之间，张霖内心情绪翻涌。

陈紫真似乎看出端倪，却并未多问，只是重复道:"我说，要不要去喝点东西。"

心里不断浮现出的女孩的脸，逼的张霖喘不过气。说不清道不明，他也不知是悲伤，是怀念，亦或者是"放不下"的延续。数年间的触景生情不在少数，心痛也是经常，但从未如此这般。此刻，他只想洗个冷水澡唤醒心中的理智，再躲进被窝里，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做法。于是乎他便拒绝了陈紫真的提议，匆匆忙忙的离去，甚至未尽绅士之风送她回去，留下了一脸茫然的女人。

回至家中躲进被窝时月亮已经爬上夜空中央。张霖放缓呼吸，尽量的平复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