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啬教育

挤出一个微笑。

粉红色的微笑。

爸爸的脸和眼睛都红红的，好像草莓蛋糕。

我扑进爸爸怀里。

「岁岁请爸爸吃草莓蛋糕，爸爸不哭。」

爸爸揉揉我的头，语气温柔。

「好，岁岁也别掉小珍珠了好不好？」

「公主掉的小珍珠会被女巫捡走哦，公主的漂亮就被偷走啦。」

我的小脑袋点了点。

那时候的我不会知道。

以后让我掉最多小珍珠的人，是我的爸爸。

4

我的手术很成功。

爸爸趴在床边，喜极而泣。

那是我第一次听见他说那句话。

他喃喃自语，「果然，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我开始见不到爸爸。

我们搬进了一个很小的房子。

四四方方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还有爸爸留下的几百块钱。

我一个人上学，冬天的风很冷，冻得我手脚生出冻疮。

我刚买的煎饼果子也没有了香气。

我成了幼儿园里最邋遢的小朋友。

头发乱糟糟，衣服上满是油污。

同学都讨厌我，欺负我。

我和他们打了一架。

老师将我拉开时，那个男同学还在哭着骂我邋遢鬼。

老师厉声道，「为什么你的衣服这么脏？」

我低着头，挡住胸前的脏污，「因为灶台太高了，我够不到。」

老师眼神一变，「你上灶台干什么?」

「我要做饭。」

老师声音软了下来，「你妈妈呢？」

我翘起下巴，满眼自豪。

「我是公主，童话里公主的妈妈都在天上。」

我不理解老师怜悯的眼神，「谁告诉你的?」

我得意极了，「爸爸说的，小白就是妈妈派给我的骑士。」

小白第一次见我就围着我绕圈圈。

一定是妈妈派下来的。

老师给爸爸打了电话。

爸爸给我办了转学。

他摸着我的小脸说，「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爸爸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5

小白丢了。

我的骑士丢了。

我哭闹了很久。

爸爸敷衍说小白去天上找妈妈了，继续埋头工作。

我茶不思饭不想，圆嘟嘟的小脸消瘦许多。

爸爸抱着一只小白狗出现在我房间。

我激动地跑过去。

爸爸说，「这就是小白。」

我背着小肉手不愿意抱它。

「这不是我的小白。」

小白的鼻头有颗小黑痣，小白的嘴里没有小尖牙。

小白会绕着我转圈圈，爸爸说是妈妈在天上教它的。

这不是我的小白。

爸爸揉了揉眼角，语气严厉，「小白已经给你找到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哭着将爸爸推出房间。

我饿了两天。

最后爸爸妥协了，将一套乐高推进我房间。

那是我一直想要的城堡积木。

爸爸将积木拿在手里晃了晃，「爸爸给你推个积木好不好?」

我走过去扑进爸爸怀里，「爸爸我错了。」

我又听见了那句话，「果然，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积木拼成了一座美丽的城堡。

爸爸说，这就是我的家。

公主的家。

但我开始知道，我不是公主。

没关系，我不要做公主。

我只要做爸爸的女儿。

6

八岁时，我和爸爸住进了大房子。

爸爸给我请了个保姆，保姆带着一个女儿。

我经常看见保姆的女儿穿我的衣服，玩我的玩具。

为了让我融入贵族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