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疯人院出来的男人

新闻。瘦削男快把笔揣进口袋里，拉上了外套拉链。

“北方小城两孩子失踪……暂缓起诉……因为心理障碍。”高壮男低声嘀咕。

瘦削男搓着手，有点焦急。

“强制心理干预……对失踪孩子的家庭来说，太难接受了。你觉得呢？”高壮男问。

瘦削男愣了愣，舔了舔嘴唇，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拉着外套拉链。车厢门开了，服务员推着车走了进来。

“车上东西挺全的啊。”高壮男说着，打量着服务员。服务员戴着蓝帽子，笑着，车停了下来。高壮男拿了几样小吃和一瓶饮料。

“来，尝尝这个。”高壮男递给瘦削男一份小吃。

瘦削男本能地接过，又递了回去：“不用了，谢谢。”

“别客气，就当交个朋友。”高壮男自顾自打开饮料，给瘦削男的小吃没再拿回来。

瘦削男有点拘谨地接过，低头看鞋，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零食包装。

“那我就不客气了。”瘦削男说完，一口气吃完了零食，抬头，嘴角留点屑末，用手背擦了擦。

高壮男接过空包装，愣了一会儿，扔到垃圾桶里。

“看来你挺喜欢的！我还以为你不爱吃呢。”高壮男有点扫兴地说，又喝起饮料来，不时吃几口小吃，没再让瘦削男尝。

“自己行为都不认知的人，罚也没用。”瘦削男突然开口。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高壮男扬眉，好像没明白。

“对。”瘦削男说。

高壮男喝完饮料，把空瓶扔到垃圾桶，打了个嗝。

“我说的是新闻报道。别误会，我不是非得把嫌犯关起来才满意。就是觉得强制心理干预太轻了。得有点特殊防范措施。虽然有人反对，但我支持。为了社会安全，也对嫌犯负责，这是最好的办法。”

“特殊防范措施得制度化，但不能保证不被滥用。现在心理障碍患者都社区辅导了。你以为还像以前那样强制隔离行得通吗？”瘦削男脸色微变，嘴角抖了抖。

高壮男敲敲额头，嘴角露出不满。

“说到人权，你忘了失踪孩子和他们家人的人权。被强制心理干预的人都有问题，但多亏社区辅导，他们大多很快就能在社区里自由活动了。那个男人估计很快就出来了，肯定还得惹事。”高壮男猛拍杂志，声音挺响。

瘦削男身子一颤，脸上神色复杂。

“有心理障碍的犯罪者，某种意义上也是受害者。一旦被判定需要治疗并采取强制措施，就算治疗结束出院了，也很难被社会重新接纳。因为社会也尽量把他们和正常人隔开。”

“但没治好就出院的人也挺多。他们再犯罪的风险高，这是有研究的。你我说不定哪天就成了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