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镜症候群

个自己在碎片中扭曲，有的在笑，有的正用美工刀削铅笔。当第一片玻璃扎进掌心时，我终于想起结构胶的用途——它可以完美粘合人体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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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蜡痕拼图

通风管道里的霉味像团潮湿的棉花塞进鼻腔。那部老式诺基亚手机在掌心震动时，我数到天花板上第七块水渍正在晕染成婴儿脸的形状。充电接口结着蛛网，开机画面还是三年前的地铁线路图。

护士小唐推着治疗车经过走廊，金属器械的碰撞声与记忆里钢轨摩擦声重叠。监控屏幕定格在宝蓝色衬衣男人侧脸的瞬间，我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小指残缺的关节——那是去年调试机房设备时被液压门夹断的，可视频里的男人左手完好无损。

手机相册里存着237段视频。最新录制的画面中，我的脸占满整个镜头，身后衣柜门开着一线缝隙。"今天是2021年6月9日。"我听见视频里的自己压低声音，"如果三天后你看到这段录像，马上去胜利小学找......"

杂音吞掉了关键地址。背景里传来规律的敲击声，和现在地板下的震动频率完全一致。

药瓶里的氟哌啶醇突然变得很轻。倒出来的药片刻着细小的数字"615"，而周医生开的药从来都是光面的。窗台上第七只苍蝇尸体不知何时变成了瓢虫，鲜红的甲壳上用白点拼出字母"SOS"。

市立医院地下室比记忆里多出一条走廊。防火门上的蜡笔画还带着体温，穿着红裙的小女孩牵着一串气球，每个气球里都画着地铁车厢。右下角歪斜的日期是2019/06/15，颜料在潮湿空气里晕染成血滴的形状。

"这是儿童心理科患者画的。"周医生的皮鞋跟在地砖上敲出心跳般的节奏，"许先生应该没见过这个区域。"他的钢笔尖又断了，这次墨水溅在袖口，和视频里宝蓝衬衣的墙灰颜色相同。

当我撬开出租屋地板时，结构胶的酸味里混着铁锈味。五公斤装胶桶已经见底，黏连在木条间的除了水泥碎块，还有半片染血的校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