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的跨越

黑袍道人在云间厮杀，龙血化作暴雨，玉鳞变成河岸的鹅卵石......

青崖的指尖还粘着龙角冰凉的触感，忽然被银光吞没。无数游鱼从他七窍钻入又穿出，河藻在血管里舒展生长。待他重新睁开眼，竟能看清十里外鲤鱼甩尾溅起的水珠，听见芦苇根须汲水的簌簌声。

"凡人承受龙族灵识，居然没变痴儿。"银龙的声音虚弱带笑，鳞片缝隙渗出更多金血。青崖这才发现龙尾被七根透骨钉钉在汉白玉祭坛上，每根钉子都缠着暗红的符咒。

破庙方向突然传来哭喊，青崖透过层层水波看见滔天巨浪正扑向村庄。他转身要游向水面，银龙却甩尾掀起激流："你现在回去，不过多具浮尸。"

"让我见死不救？"青崖右眼金光大盛，四周河水竟随着他的怒气凝成冰棱。银龙怔怔望着少年眼瞳，忽然发出悠长的龙吟。青霜漫卷间，龙身化作白衣少女飘然落地，腕间金铃与河底传来的叮铃声遥相呼应。

敖霜赤足踏过青苔，脚链上缀着的鳞片叮当作响："借你半颗龙珠，可暂控百里水脉。"她指尖点在青崖眉心，冰晶顺着脖颈脉络蔓延，"但要当心，水能载舟——"

少女话音未落，青崖已卷着水龙冲出海眼。他看见王寡妇抱着婴孩挂在槐树梢，老船公的破船正卡在石桥孔洞。随着他心念转动，洪水突然化作万千透明手掌，托着村民稳稳落在高岗。

"妖术！定是那灾星引来的祸事！"里正指着踏浪而来的青崖尖叫。少年右眼金芒渐黯，左眼却开始渗血，浑然不觉敖霜悄悄往他体内又渡了道龙息。

暴雨在黎明前止息。青崖昏睡在河神庙檐下时，敖霜正对着龟裂的铜镜描摹人形。镜中映出她脊背上狰狞的伤口——昨日强行动用化形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