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宫修文物的第五年

建筑画眉。那天我跪在文渊阁二层的"卍"字纹隔扇前，用鼠须笔蘸着金漆填补龟裂的漆皮。

突然有温热气息拂过后颈："金箔层数错了。"

林叙白的手指悬在离我睫毛0.5厘米处，阳光穿过他指缝，在我眼睑投下细密的斗拱阴影："明代贴金要'一贴三扫九碾'，你现在少了两道碾轧工序。"

他掌心的木樨香混着大漆苦味，惊得我手一抖，金粉簌簌落在他的江崖海水纹袖扣上。

后来那对袖扣成了我们的定情信物，他说被文物修复师的金粉点化过的物件，才算真正活过来。

他总是卡着申时三刻来送咖啡，美其名曰"监工"。

有次我正给文渊阁的隔扇门补漆，他忽然说："你睫毛沾金粉了。"温热的指腹划过眼尾，窗外海棠扑簌簌落满肩头。

那年深秋发生两件事：太和殿藻井发现乾隆年间彩画，我在养心殿看见他和女设计师并肩而立。

那姑娘腕间刺青与他如出一辙，笑靥比贴金的蟠龙还要晃眼。

冬至那天我在神武门摔了雪，抬头看见他举着那把黑伞。原来女设计师是他堂姐，刺青是林家古建世家的印记。

他把我冻红的手揣进大衣口袋时，我摸到他心口纹着只金翅鸟——和我修复的唐代壁画上一模一样。

当我终于看清他心口的金翅鸟时，正逢暴雨侵袭太和殿藻井。那夜我们蜷缩在脚手架下等雨停，应急灯将他锁骨处的纹身映成流动的金河。

唐代壁画里的迦楼罗本该口衔毒龙，他却在羽翼间多纹了朵海棠——正是我们初见时落满肩头的那种。

"毒龙是腐朽，海棠是新生。"他手指抚过我修复的藻井莲花，"就像你总能在烂木里雕出春天。"

现在他每天开车送我到东华门，后备箱永远备着工装裤和软底鞋。

上周发现的雨痕其实暗藏玄机。当我们将热成像仪对准永寿宫北墙时，隐藏在十二层地仗下的墨线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