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紫藤花开

欢的手指微微一颤，茶水溅出几滴。她低头看着茶盏中浮沉的茶叶，轻声道：“李府？”

“是啊，李德全大人的千金要出嫁了，正在寻绣娘做嫁衣。”柳娘没有注意到沈清欢的异样，继续说道，“你手艺这么好，若是能进李府，说不定能得个好前程。”

沈清欢握紧茶盏，指节发白。十年了，她在这醉仙楼隐姓埋名，等的就是这一天。

醉仙楼的绣坊在后院，是一排青砖黛瓦的平房。沈清欢推开门，看见哑女小荷正在整理绣线。这个十六岁的少女是去年被卖到醉仙楼的，因为不能说话，只能在绣坊打下手。

小荷看见沈清欢，立刻露出笑容，比划着手势问她要不要帮忙。沈清欢摇摇头，走到自己的绣架前。她的绣架上摊着一件未完成的嫁衣，月白色的绸缎上绣着百子千孙的图案。

"清欢姐的绣工真是越来越好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沈清欢不用抬头就知道是翠儿，这个比她早来两年的绣娘一直对她心怀不满。

翠儿扭着腰走到绣架前，"听说李府的小姐要选绣娘，清欢姐这是准备去试试？"她伸手想要触碰绣品，沈清欢不着痕迹地将绣绷转了个方向。

"翠儿姐说笑了，"沈清欢淡淡道，"我这点手艺，哪敢去李府献丑。"

翠儿冷哼一声，"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她转身离开，裙摆带起一阵香风。

小荷担忧地看着沈清欢，比划着手势问她要不要紧。沈清欢摇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她取出针线，开始在一件嫁衣上绣制百子千孙的图案。她的针法极其巧妙，将那些数字暗纹都藏在了孩童的衣褶间。

李府的朱漆大门在夕阳下泛着血一般的光泽。沈清欢跟在李明珠身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十年前，她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那天夜里，管家拼死护着她翻过这道墙，自己却被乱箭射成了筛子。

"这是我爹特意从苏州请来的绣娘。"李明珠向府中的下人介绍，"你们都给我仔细着些。"

沈清欢被安排在偏院的一间厢房。夜深人静时，她取出贴身藏着的荷包，里面是一块染血的官服碎片。这是管家临死前塞给她的，上面绣着李德全贪污的证据。

她将官服碎片摊开在烛光下，细细端详上面的纹样。这些年来，她早已将上面的每一个针脚都记在心里。李德全为了掩盖罪行，命人将账本上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