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约拾年

此刻根本等不及别人来救援。

她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将男生的手臂搭在自己柔弱的肩，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将他扶起。男生的身体好似一摊沉重的软泥，压得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但林小满紧咬下唇，凭借着一股倔强的劲儿，硬是稳住了身形。雨水如注，不断地冲击着她的双眼，让她几乎看不清前路，但她却能真切地感觉到男生微弱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畔，那温热的气息仿佛是一种无声的鼓励，给予她力量。

“坚持住……”她一边在心底给自己打气，一边一步一步，如同蜗牛爬行般，艰难地往医院方向挪去。男生伤口处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校服，那温热且黏腻的触感，让她的心跳愈发加速，似是要冲破胸膛。

也不知走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终于，在转过两个路口后，那代表着希望的医院标志映入眼帘。医院里的护士们眼尖，立刻发现了他们这对狼狈的身影，推着担架车，如一阵疾风般冲了出来。

“车祸伤者，额头有外伤，意识不清……”林小满气喘吁吁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她双眼紧盯着护士们将男生抬上担架，那一瞬间，她的双腿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险些瘫倒在地。她想跟着进去，却被护士温柔而坚定地拦在了急诊室外。

直到这时，林小满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双腿发软，她扶着墙，慢慢地、慢慢地滑坐在地上。她的校服早已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难受极了；头发一缕一缕地耷拉下来，如同杂乱的水草，贴着她苍白的脸。可她的脑海里此刻却全然被男生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占据，挥之不去。

“同学，你是伤者的家属吗？”不知过了多久，一位护士拿着病历本，轻轻地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林小满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她慌乱地摇摇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沙哑：“我们是同校的……”

“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护士又接着问。

“不知道……”林小满这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从始至终连对方的名字都一无所知。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混杂着对男生的担忧。

护士轻轻地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与同情：“那你能在这里等一下吗？等他醒了……”

“好。”林小满毫不犹豫地点头，那语气坚定得仿佛在许下一个庄重的诺言。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眼死死地盯着急诊室那盏刺目的红灯。窗外的雨声仿若被一层厚厚的玻璃隔绝，变得模糊而遥远，只剩下仪器发出的规律的滴答声，一下又一下，如同在她心间敲打着。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时间已经停止，急诊室的门终于缓缓打开。

“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