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异闻录之白骨成蹊

眶，只见盖头化作漫天血雾，雾中伸出百只枯手撕扯画皮鬼。它弯腰捡起自己掉落的腓骨，戳了戳鳄鱼精尾巴："疼...吗？"

房梁上突然垂下蛛丝，吊着个紫衣判官。 那人翻开生死簿，朱笔点在骷髅眉心："难怪寻不到，原是转轮王的私生子逃到下界。"他瞥了眼小蛮，"这女鬼倒是机灵，晓得攀附贵胄。"

暴雨声中，客栈外亮起连绵鬼火。 小蛮突然娇滴滴倚进骷髅怀里："夫君，这些奴才吵着咱们赏月呢。"

骷髅低头看着自己盆骨上系的破布条"裤衩"，鬼火涨成羞赧的粉红色。

第三章：百鬼夜行

十八盏白骨灯笼悬空而起，映得长街亮如血昼。骷髅端坐在青玉轿辇上，盆骨硌得生疼——轿底垫着的根本不是软垫，而是密密麻麻的尖牙。

"夫君，笑一笑。"小蛮掐着他颈椎低声威胁，"你现在是偷溜出来私会美妾的纨绔子弟。"

骷髅努力扯动颧骨，露出个惊悚的狞笑。轿外飘来窃窃私语："不愧是转轮殿下的种，这歪嘴笑都带着三分煞气......"

突然一声锣响，街角转出另一队仪仗。 八只无头鬼扛着玄铁轿，轿帘上绣着与骷髅腰间玉佩一模一样的纹样。轿中传来阴鸷笑声："本君竟不知，何时多了个野种弟弟？"

小蛮的指甲掐进骷髅肋骨："是转轮王长子魍魉君，最善剥皮抽魂。" 骷髅低头看着掌心，那里粘着块从青玉轿上抠下的碎玉，突然抬手掷向对面："哥...吃糖..."

碎玉在半空炸成磷火，恰好映亮玄铁轿中人的脸——青面獠牙，额生三目。 魍魉君的笑容僵在脸上。阴司皆知，转轮王一脉最忌烟火，幼时他被磷火烧伤右眼的旧疤还在隐隐作痛。

"放肆！"夜叉卫拔刀出鞘。 骷髅慌忙起身，左腿胫骨"咔"地卡在轿栏上。它身子一歪，整顶轿辇轰然侧翻，骨碌碌滚出个描金木盒。

盒盖摔开时，满街死寂。 十八颗鲛人泪凝成的明珠，正中央摆着块裂成两半的转轮王印——三百年前阴司叛乱丢失的至宝。

魍魉君的第三只眼骤然充血："原来父君将王印传给了你！" 小蛮盯着王印裂缝里渗出的黑血，突然想起乱葬岗那夜：骷髅苏醒时，玉佩正压在一具无头尸骨的喉间。

"夫君小心！"她故作惊慌扑进骷髅怀里，袖中缚魂锁已缠住王印。 骷髅被撞得仰面倒地，手骨恰好按在王印上。黑血渗入骨缝的刹那，整条长街的地砖翻涌如浪，数百具沉眠的古尸破土而出！

魍魉君的轿辇被尸手掀翻，夜叉卫的刀砍在古尸身上火星四溅。骷髅坐在尸潮中央，看着自己发黑的掌骨喃喃道："烫..."

"烫就对了！"小蛮拽着它往巷口逃，"那可是用十万怨魂淬炼的王印！" 身后传来魍魉君的嘶吼："抓住他们！要活的！"

骷髅跑丢了一只脚掌，单腿蹦到河岸边时，忽见芦苇丛中泊着艘纸船。船头老叟摘下斗笠，露出张布满缝线的脸："殿下，老奴候您多时了。"

"他是缝尸鬼！"小蛮的缚魂锁刚要甩出，却被骷髅反手握住。 它歪头打量着老叟腰间晃动的玉佩——和自己那块裂痕走向完全相同。

纸船驶入浓雾时，对岸传来魍魉君气急败坏的咆哮。老叟跪在骷髅面前，针线在皮肉间穿梭："三百年前殿下遇刺时，老奴亲手将您的残魂封入玉佩......"

船尾的小蛮突然闷哼一声。 她低头看着穿透胸口的骨针，缝尸鬼的声音像毒蛇钻进耳蜗："这女鬼知道了太多，留不得......"

"不...好..."骷髅突然抢过王印砸向船板。 黑血融穿纸船的瞬间，它抱住小蛮坠入忘川。无数怨灵缠绕上来时，骷髅用反装的手骨捂住她眼睛："闭...眼..."

小蛮在刺骨阴寒中听见一声叹息。 那声音竟像是从骷髅的胸腔里发出，裹挟着某种古老的威压："本君的人，轮不到你们碰。"

第四章：忘川骨咒

忘川河水黑如浓墨，骷髅抱着小蛮沉浮其间。它反装的手掌死死攥着那方王印，印上裂痕渗出的黑血竟让周遭怨灵退避三舍。小蛮胸口的骨针泛起青紫色，嘴唇褪成惨白："蠢骨头......你抖得......像筛糠......"

"冷..."骷髅的牙关咔咔作响，下颌骨险些掉进河里。它没敢说真话——方才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顺着王印钻进了它的魂火，此刻正在颅腔内翻江倒海。

"啪！"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