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人,不是他的父母,不是他的女儿,更不是我。
而是他的寡嫂,许云芝。
4
不记得是怎么回到家的。
整个人像被人抽去了灵魂,连大脑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想崩溃。
想歇斯底里。
想揪着陈禹枫问问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他已经死了.
我得不到答案。
凌晨三点,我依然无法入眠。
起身再次去了陈禹枫的书房。
我像个疯子,胡乱翻找陈禹枫书房里的物品,又把这些检查过的东西直接丢在地上。
终于,当书架上所有物品清理干净以后,我看到书架第三层位置有个暗格。
暗格不大,刚刚好一个鞋盒大小的地方。
里面有一个胡桃木色的木匣子。
当我打开木匣,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更是被震惊到无以复加。
5
这里只有几封信件,和一张出生证明。
其他都是许云芝的照片。
有她蹲在人群熙攘的街头,安静抚摸咖啡店前的猫咪的照片。
有她身穿围裙,在厨房里面忙碌的身影。
有她在剧团,表演话剧时的光彩照人。
有她在各国的景区,伸展双臂拥抱大自然的旅游照。
恬静的,微笑的,沉思的,蹙眉的……
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有拍摄的时间,和一段文字。
最早的时间,竟然追溯到和我陈禹枫结婚的第一年。
“来生,我未娶,你未嫁,我们便在一起,可好?1994年6月”
“他们在客厅说话,我和你在厨房准备年夜饭,这算不算我们的第一次约会。1995年1月”
“哥哥因病去世了,可我看到身穿缟素的你,脑海中不合时宜想起一句话:女要俏一身孝。余生我会替哥哥照顾好你。1996年10月。”
“你怀孕的样子也是如此美丽,我觉得值得记录。1997年3月。”
“我特意带你去香港游玩,顺便买人身保险,内地的保险,大多不允许我把受益人填成你,可我若死了,我只想把这一切留给你,你才是我今生唯一挚爱。2010年,3月。”
“……”
数百张的照片,陈禹枫为她记录下三十年的时光。
眼眶酸涩到疼痛,却流不出一滴泪。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我从凌晨三点进来这间书房,如今外面已经暖阳高照了。
脑子一片混沌,我恍恍惚惚冲出了门。
这一刻,我脑子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把陈禹枫从坟里刨出来,扬了他的骨灰。
可刚出了小区的门,我就被一辆车撞飞了出去。
猩红的鲜血从头顶蜿蜒流进我的眼睛。
眼前视线开始模糊,最后只剩下一片虚无。
6
强烈的失重感,让我大脑一阵晕眩。
我竭力伸手想抓住能够支撑我身体的东西。
一双如蛇身般冰凉的大手,紧紧握住了我的双手。
我费力睁开眼睛。
眼前的陈禹枫看上去二十多岁。
他温柔握着我的手,眼里却透着漠然。
“医生说你脑震荡,需要在医院观察两天天,后天才能出院。”
我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陷入怔愣。
他不是死了吗?
怎么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