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耳边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夹杂着冬天特有的寒冷。她的手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指节发白。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被故意写得随意又刺眼：“你不配回到第一。”
她闭了闭眼，指尖微微颤抖。这是她第二次收到这样的纸条。第一张出现在一周前，那天是她鼓起了巨大的勇气，在课堂上主动举手，抢答了一道数学竞赛题。这是她从陷入低谷以来，第一次尝试让自己再度“发光”。然而，课间时那张纸条悄无声息地躺在她的抽屉里。像是带着某种讽刺意味，提醒她所有的努力不过是徒劳。
这一次，是第二张，纸条比上次更直接，也更扎心。
“林溪！”楼下传来班主任的喊声。她猛地回过神，慌乱地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口袋，手却始终握得很紧，像怕别人会看见它似的。她低头望向教学楼下，班主任站在教学楼门口，对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回教室。
“来了。”林溪低声应了一句，踩着冰冷的台阶一步步下楼。走过走廊时，她低着头，努力避免与路过的同学们有任何目光接触。那些或是无意的，或是刻意的目光，像一张看不见的网，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回到教室门口时，林溪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教室里，正是早自习的时间。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但对林溪而言，这样的温暖显得格外疏离。她的目光下意识扫过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那里靠窗的座位上，陆川正趴在桌子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他似乎从不关心课堂上发生了什么。即使在这种备战高考的紧张阶段，他依然是那个让人羡慕又嫉妒的存在——陆川，年级第一，连老师都无可挑剔的“天才”。
林溪低头走向自己的座位，余光瞥到陆川的方向时，她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她总觉得，在自己走过时，他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可当她转头去看时，他却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或许只是错觉吧，林溪这么想着，默默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可她的脑海里，仍然挥之不去地回荡着纸条上的那句话。
“你不配回到第一。”
林溪的目光盯着桌子上的书本，眼前的文字变得模糊不清。这句话像是刻在脑海里一样，不断重复，不断拉扯着她的思绪。
她曾经是年级第一，是老师口中的骄傲，也是同学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她站在讲台上回答问题时，总能听到全班发出一阵“哇”的惊叹声。然而，这一切都停在了一年前——从父母离婚的那一刻起，她的生活天翻地覆。母亲带着她搬进了一间狭小的老旧出租屋，每天早出晚归，为了生计拼命加班。林溪不得不在放学后兼职打工，为家里补贴开支。学习时间被压缩到极限，而她的成绩，也从年级第一跌到了年级中游。
最初的几个星期，她还能听到同学们的窃窃私语，有人同情，也有人冷嘲热讽：“学霸也不过如此嘛。”“再聪明也比不过命差啊。”后来，没人再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