帚打在身上有些疼。
“我不走，我不走……。”我带着哭腔反复重复着这句话。
“你走，你走啊……”
妈妈的扫帚不知道在我身上铲了多少下，强忍着疼痛，直到我说出这句话，“妈，我想你了。”
“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你选择你爸爸，就当我白生了你这个女儿。”妈妈眼中含泪，终于说出了埋在她心里的痛楚。
“是奶奶，骗了我。”我想起那年的选择。
“你选了你爸爸，房子判给你爸爸，我无家可归了，你知道吗？”妈妈说出了仇恨我的理由，“我走的那天，你连妈妈都没有叫我一声，可见你们宋家的人个个都狠心。”
“我还小……”我心虚，小说的说着，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为了糖果就背叛了自己的亲妈。
“狼崽子都知道挨着母狼，你是一条养不熟的狼，你给我走。”母亲还是不能原谅我，我不知道没有了房子，就那么仇恨我吗。
“是不是你奶奶让你来找我要钱？”
“没有。”其实我确实是想要跟我的妈妈要钱，读书，可是这一刻，我不敢回答。
“拿着钱，给我走。”娘亲其实早已明白，从她的裤兜里掏出了两百块钱，塞到了我的兜里，推搡着我离开。
“我不要。”
我拒绝，我害怕我拿了，就永远失去了我的妈妈，在这推搡着的过程，妈妈突然滑倒，妈妈的下身流出一股液体，妈妈捂着肚子喊疼，我吓得不知所措，只得大声喊救命，希望乡里邻居的人能够听见，李老赖正好从地里回来，听到我的声音，扔下锄头，我被重重推开，跌坐在地上，李老赖抱着妈妈赶紧往乡镇卫生院里跑，我望着兜里的钱失了神，我刚刚做了什么？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直至看不清他们的身影。
（6）
“你个死丫头，真去跟你妈要钱了？”
奶奶看见我失魂落魄的鬼样子，停下磕着瓜子的手，将手伸进了我的衣服兜里，接过摸出两百块，顿时喜笑颜开。
“真给我要到钱了，看来你妈还是记着你的嘛。”
“我可以继续读书了吗。”我哽咽的问奶奶，看着奶奶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我终于明白幼时，奶奶对我的好，只存在于表面，爸爸有教师工资的时候，经常给奶奶钱，可是后来爸爸丢了工作，没有钱给奶奶了，再也不用装了。
“你爸爸打电话来了，说要带新媳妇回来，你跟着你大伯家一起生活吧，这两百块就当之前的生活费了。”奶奶残忍地打断了我的话。
“去大伯家，我能读书吗？”我早就知道爸爸早晚会再婚，我不再关心，只关心能不能读书，至少读书，在学校，也比在家里温暖。
“不能。”奶奶冷笑，“你大伯家能给你口饭吃就不错了。”
“为什么骗我？”我心里彻底崩溃，质问奶奶，7岁那年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宋青。”
宋宇山正好插着裤兜不紧不慢的走进来，一脸嘲讽的样子，冷冷的打断了我的回答。
“你妈生了，生了个儿子。”
“我妈生了……”我一愣，想起妈妈羊水破了，痛苦呻吟的样子，我并不关心她生了男孩还是女孩，我只关心她有没有事。
“哼，没想到生了个儿子。”奶奶面色变得很难看，冷冷说道。
“是个死胎。”
宋宇山清清冷冷的又吐出一句，我内心一震，全身像是失了所有力气，疼痛到无法呼吸，妈妈估计恨极了我，都怪我，是我害她早产，我没办法接受，我喃喃自语，不可能。
“宋青。”宋宇山看我面色难看，有些担心，轻声唤我，可是我什么也听不到。
“哈哈哈，活该，果然是个祸害，难怪之前生的孩子都夭折，幸好你爸和她离婚了。”
奶奶幸灾乐祸，我恶狠狠地看着奶奶这副嘴脸，她才是这罪恶的根本。
（7）
我没有去看妈妈，我不敢去，我没有脸面，我被奶奶赶去了大伯家，大伯收留了我，为了避开乡里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大伯和大伯母带着我和堂姐一起搬到了山里，承包的果园附近那个新房子里头居住，宋宇山总是隔三岔五的跑下山，大伯也不再管他，干脆让他住在村里和奶奶在一块，我则是每天带着堂姐负责给大伯放那几头牛，林雪会时不时跑上山来和我一起玩耍，她是我唯一的一个朋友，自小到大，从未因为别人的异样眼光，对我区别对待，而大伯和大伯母则是安心打理他们的果园，总算过了一段安静的日子，直至两年年后的一次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