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智齿已经疼了好多次了。
当我决定去把智齿拔掉的那天我跟谢云升提了分手。
会发炎的智齿不能留。
会出轨的渣男也一样。
01
“林小姐，从拍的片子来看。你右边的这颗的智齿它一开始就长歪了，”
“这样长的智齿会导致一系列问题，比如龋坏、食物嵌塞、反复发炎、压迫邻近牙齿等情况。”
“而且，据您所说您已经出现过很多次发炎的情况，我们给出的建议是尽快把长歪的智齿拔除。”
戴着口罩的牙科医生说这话的时候，眉眼弯弯的看着我。
像是昨天告诉我“你的指甲有些长，要修短一点”的美甲师。
都是那么的温和客气。
我捂着肿起半边的脸，嘶嘶的吸着凉气缓解疼痛。
“那现在能拔了吗？我疼的一天没吃饭了。”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今天一早，刚睡醒就觉得右边脸颊有些鼓鼓的，像是昨天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
本来没觉得什么，刷牙的时候才发现张不开嘴，牙刷都塞不进嘴里。
没办法用漱口水漱了两遍口。
洗漱完，看看时间，没时间吃早餐了。
换了衣服，去赶早高峰上班。
公司楼下买了杯咖啡当早餐，开始忙忙碌碌的工作日常。
等终于忙完，已到中午。看着餐盘里青翠欲滴的西兰花，和肥瘦相间的里脊肉。
我还是张不开嘴。
小组里经常跟我一起吃饭的赵蓉蓉一眼看出我的窘境。
“你又牙疼了？上次不是说要去拔了那颗智齿了？”
我托着下巴，筷子把餐盘里的食物拨来拨去。
“上次没时间，等忙完了，已经不疼了，我就给忘了。”
事实上，那时候忙着跟谢云升吵架，然后就是好几天冷战。
等冷战结束，牙疼已经好了。就忘了要去看牙这件事。
没想到又开始疼了。
上次冷战结束是因为他跟我保证不会再晚上单独去见他的干妹妹田恬，我又一次原谅了他。
只是跟他重申了一次，这是最后的机会。
他从背后抱着我，把头搁在我的肩膀上，看着我给他煮海鲜煲。
“我保证，对天发誓！”
他的呼吸撒在我的颈边的皮肤上，温热的气息像是能驱散心中一切的不安定。
可是，誓言这东西，就是为了违背的。
不到两个月，他又一次跟我说晚上要加班不回来了。
可是，我却在田恬的朋友圈看到他在她家厨房给她做饭的背影。
只对我一个人开放的朋友圈。
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我没有过去那么气愤也没有那种心痛的感觉。
只是觉得有些烦，像是被一只苍蝇一直围着嗡嗡嗡，可是却赶不走的感觉。
关掉手机，一个人不想做饭，就换了衣服去小区外面一个人吃麻辣小龙虾。
小龙虾肉质滑嫩，滋味麻辣鲜香和色泽红润透亮。
我一个人干掉两斤，还喝了两瓶啤酒。
不是因为难过什么的，只是小区门口这家店里做的小龙虾味道太好了。
我看着眼前的清淡的西兰花，嘴巴里仿佛还能咂摸出昨天晚上小龙虾的香味，感觉牙更疼了。
我跟组长请了一下午的假，他看了看我肿的发面馒头一样的右脸。没办法还是签了假条。
医院的牙科里面排队的人不少，大部分是正在换牙的小孩子。
还有些年纪不小的大爷大妈，看着是需要假牙的年纪。
明明是拔个牙这么小的事，可是每个人身边都有人陪着。
就我一个人拿着挂号单，百无聊赖的坐在排椅上等着叫号。
“阿姨，你也吃糖吃多了吗？”坐我旁边的小女孩儿是个小自来熟，也可能看我一个人特意过来跟我聊天。
她妈妈朝我抱歉的笑笑，眼神里却全都是宠溺。
“对啊！阿姨也是吃糖吃多了，所以来看医生。”
“那你以后要听妈妈的话，不能吃糖了！我就听妈妈的话，所以这次医生说我表现很棒！牙牙都很健康！”
她转头，向她妈妈寻求认可。
她的妈妈冲她点点头：“小宝表现非常好！牙牙都很健康！”
我看着这对让人一看就觉得温馨的母女俩，心里能想到的却是小时候外婆偷偷背着舅舅给我一块儿一毛钱的玉米糖的画面。
那时候村子里大家日子都不好过，能吃一块儿糖已经是能让人高兴很久的事情了。
反而长大之后，自己能买得起了，却没再吃过那么甜的糖了。更多的是各种口味的咖啡，填充在生活里的角角落落。
“林安！”医生办公室门口的显示屏上显示出我的名字。
“要继续听妈妈的话，保护好牙齿哦！”我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头发，起身走进医生办公室。
牙科医生戴着口罩，但是看着年纪不大。露出来的眉毛浓黑，眼睛是自带笑容的丹凤眼。看着就很有亲和力，这大大缓解了我的紧张感。
“请问，你的牙有什么问题吗？”
“我右边最里面的牙疼。嘴也张不太开，吃饭喝水都喉咙痛。”
“你这个情况以前有过吗？”
“有过几次，记不清了。五次还是六次吧！”
“把嘴张开！”医生站起来，走到我旁边，我看到他的胸牌上写着副主任医生——张湛。
好年轻的副主任！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努力把嘴张大，我觉得我已经尽力了。
但是，他还是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智齿冠周炎，而且你这个多次发炎，怀疑智齿长歪了，先去拍个片子吧！”
说完他叫了旁边的小护士带我去拍片。
拍片的人挺多，等拿到片子回到张医生的办公室，已经快要到下班的时候了。
张医生拿着片子看了看，指着一个地方跟我说：“你看，就是这颗牙，长歪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确实，别的牙都是竖着上下长。只有它斜斜的顶在旁边的牙上面。
“你考虑一下，这颗牙要拔掉才能根治。不然，这次消了炎不疼了。下次疼的还是它！”
我想了想，还是有些害怕“必须要拔吗？”我觉得我的脸一定皱成了苦瓜。
张医生像是笑了一下，眉眼弯弯的。
“作为医生我的建议是尽早拔掉，长歪的智齿不会自己长回来，而且反复发炎对身体也不好。”
看我还是很纠结的样子，他又说：“你回去考虑考虑，我先给你开点消炎药。拔牙也要等到消炎之后，等你的嘴能张开再来吧！”
“好吧！”
02
当我拿着开好的消炎药回到住处的时候。
一开门，就看见田恬围着围裙，穿着我的小公主拖鞋，站在门口“欢迎回……”
我的眼神落在穿着我的拖鞋的那双脚上，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叮”电梯门打开，谢云升从电梯里面走出来，手里提着打包好的麻辣小龙虾。看袋子就知道是小区门口那一家。
过去这几年，我们经常去吃，有时候也会打包回来当宵夜。
“你回来了？怎么不进去？”
他走到门口，才恍然大悟似的“啊！刚刚田恬过来的时候，我没找到备用拖鞋，就让她先穿你的了。”
我看了看谢云升，穿着鞋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