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誉,但姑娘说的对,我不能死。”
“我合该对姑娘负责的,但如今却是戴罪之身,恐配不上姑娘,待日后洗清我侯府冤屈,姑娘若是不嫌弃,我定当风光迎娶。”
他的一番恳切言辞我并未放在心上,什么清誉不清誉的,我从来不在乎。
这世道总喜欢用贞洁、名誉几个轻飘飘的大字来束缚住女子的一生,多不公平啊。
既然不公平,也没必要遵守,因为总有一天会有千千万万个人站出来推翻它。
相比起狗屁清誉多了一张嘴吃饭更让我心忧。
4.
我一边愁着一边推开门,指挥他把小车推进院子。
既然来了,总不能吃白饭。
我思量着待会儿是不是该多泡些豆子。
哐当一声打断了我的思绪,眼看着跟了我多年的小车散了一地。
我震惊的看着他:“你干了什么?!”
显然他也有些尴尬:“对不起,我以为这个和辘车是一样的原理”
他说的什么辘什么车我根本没听过,我早该明白的,就不能指望这位爷干活。
赶紧把他推到一边去,眼神示意他不许乱动后,心痛的蹲下开始抢修我的爱车。
经过我的一番极限抢修,小推车也算初具模形了,松了一口气后,我也有了几分闲谈的兴致。
“小侯爷,你府上纳了几位妾室呀?”
听我这么说他有些不自在:
“我如今已经不是小侯爷了,我姓裴,名钰,姑娘唤我名字便好。至于妾室,还不曾有过。”
我疑惑出声:“像你们这种世家大族不应该都是妻妾成群吗?”
裴钰像是不知道作何回答,便转开话题:“还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蔻娘。”
“真是好名字”裴钰赞叹道。
“捡的别人不要的。”
“小时候逛庙会碰到一个小女孩,她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便央着父母要改,最后她父母带她到一个老道那儿算了个据说最有福气的名字,蔻娘是她原本的名字。”
“我认为蔻娘是顶顶好的名字,蔻寓含着生机,于他人或是自己而言你都像豆蔻一样盎然生长。”
裴钰认真的说着。
我第一次听这样一番解释,倒是很新奇,打趣他:
“这肚子里喝过墨水的就是不一样哈,小凳子从前说是我想吃扣肉才起的这个名字。”
我自顾自的笑了两声便准备去泡豆子,裴钰见状上前想要帮忙,我连忙制止。
我可是不敢再让他帮忙了,他是越帮越忙。
一直忙碌到深夜我才躺下,看着坚持要睡地上的裴钰,我出声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回答我的是漫长的沉默。
在我都快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缓缓出声:“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从始至终整个侯府都未能察觉半分,说明一切都是上面那位的意思。”
我们都沉默了,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既然有心想要处置侯府,那这件事就不可能善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好像又梦到了那场大火。
我起床的时候还早,屋里却不见裴钰的身影,来到院子里,我发现他正伏在我早些年淘汰的饭桌上写字,那张桌子少了条腿,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根木棍给安上了。
察觉到我的目光,裴钰抬头冲我温和的笑了笑,然后又低头专注着。
我这时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昨天那件了,先前那件明显用的是上好的料子,虽然我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但这件是最便宜的棉麻布衣,我却是知道的。
像是知道我的疑惑一般,裴钰在落下最后一笔后,抬头道:“我把先前的衣服当了,换了些笔墨。”
“现在我急需要银钱,好在我的字画还算有些名气,所以我打算先用这个法子应应急。”
少年说着,示意我上前,指着旁边的一幅字:“送给你,蔻娘。”
那些字我一个也不认识,但却看得出写得是极好的。
比衙门里最会写字的师爷写的要好不知道几百倍。
“这写的是什么?”
闻言裴钰指着几个字挨个给我念:“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海 阔 凭 鱼 跃,天 高 任 鸟 飞。
我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
看着落款旁画着的一株豆蔻,我还是收下了。
5.
裴钰随着我来到街上,他把小摊支在我旁边,便又继续低头作画。
不一会儿裴钰的小摊前便围了一群人,大多是小姑娘,中间还混着几个面熟的寡妇,一个个都粉面含春的看着他。
不怪这些小姑娘会喜欢,哪怕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衣裳,依旧掩盖不住裴钰身上矜贵的气质,一整个眉目如玉,像说书先生口中的谪仙。
小摊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