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秋日的旭华殿添了些许霜寒,凰瞾女帝百无聊赖躺着,手指一点一点拂动面前沉香的清烟,慵懒到愈发困倦。宫女上前禀告了一声“院判大人到了”,她才双眼一亮,身子直了一半,复又回转躺下,背过身去将唇上的口脂擦去,让面色显得苍白些,才道:“宣。”
旭华殿里的帷幕皆是由南海细珠镶嵌织就,那人从殿外行来,宫女一层层拨开满殿珠华,露出一个青衣稳重的身影。凰瞾极喜欢珍珠,可那人一抬头,看在她眼里,倒像是满殿的珠子都沦落成他的倒影,衬托了她这见着司徒奚的满心欢喜。
司徒奚放下药箱,磕头行礼,道:“陛下是何处不适?”
凰瞾撑着脑袋,虚虚放低了声音,做出气力不足的模样,道:“也不知是怎的,最近常觉心口憋闷,身上时而发凉时而发热,烦请司徒大人为寡人看看。”
司徒奚道了声是,便上前来切脉。宫女们训练有素,上来放纱绸丝帕,却被凰瞾一个眼神制止。
修长的手指扶上她的手腕,有淡淡的温度传来,凰瞾一时间心跳如雷,也不管司徒奚有没有诊完,连忙收了手,问:“可看出来了?”
清俊的眉眼终于抬起,看了看她的脸色,声线依旧无波无澜,道:“陛下无碍,只是换季之时易感风寒,莫贪凉便是。”
凰瞾看着与她距离不足三尺的司徒奚,偏了偏头,截住了他躲避的目光,凝神看着他的眼睛,眉梢里有抑制不住的欢喜,她问:“可为何寡人总感觉没有力气,全身发软,司徒奚,你可要为寡人好好看看。”
“全身无力,是睡觉过多的缘故,陛下常起身走走便好了。”
司徒奚不仅没接活儿,还说了她贪睡。
凰瞾一时被堵得没话说,背过身躺下,气哼哼地叫他退下了。
待到司徒奚走了许久,伺候的宫女桃蓉见着凰瞾不动,便以为她又要睡着,上前盖被,却发现凰瞾脸上的泪痕。
桃蓉立马便跪下了:“陛下可是不舒服?”
凰瞾没有回答,良久,她才出声,带着些许的鼻音:“司徒奚,他到底是不肯原谅我的。”
第二章
凰瞾是个狂放心性,纵然贵为皇女,有许多不能挣脱的束缚,她还是费尽心思给先皇添了不少麻烦,比如在及笄礼当天溜出宫外玩乐。
她是趁着晚宴前换华服的间隙溜出来的,满头的珠翠来不及拆,便胡乱揣在怀里,长发解下来,在清凉的夜风里翻飞。凰瞾抄了条小巷,一路狂奔,心情飞扬。
倏地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