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浓稠得化不开的墨汁,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头,把一切都捂得严严实实。我,王芳,就跟一只被暴风雨狠狠拍打过的小鸟似的,拖着仿佛被千斤巨石碾压过的身子,脚步虚浮地缓缓挪进了那间狭小逼仄得让人几乎要喘不过气的出租屋。
屋里头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那味道就跟岁月沉淀下来的苦涩与无奈一个样。昏暗的灯光在角落里有气无力地闪着,活像个苟延残喘的老头,在为这压抑的空间发出有气没力又悲悲切切的哀叹。
我如一具丢了魂儿的木偶,“噗通”一声就瘫倒在那张吱呀乱响的硬板床上。俩眼空洞无神,呆呆地瞅着头顶那斑驳脱落的天花板,脑子乱得跟团麻似的。在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工厂苦熬中,我曾经满心满肺的梦想早被现实这把无情的刀给剁得稀碎,剩下的只有没完没了的疲惫和渗到骨头里的麻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跟突然从一场漫长得没边儿的混沌噩梦里醒过来一样。眼神还是木木的,可手却机械地伸向了那台破得不成样子、满是划痕的电脑。屏幕的亮光在这黑咕隆咚的地儿显得贼刺眼,像是黑暗里唯一的那么一丝希望,可又虚得让人心里没底。
就在我眼神在网页上没着没落乱瞟的时候,一个一点预兆都没有的诡异弹窗猛地蹦了出来。弹窗里,一座阴森森的古宅直愣愣地闯进我眼里。在那清冷又朦胧的月光映照下,古宅的轮廓阴森恐怖得要命,就跟一只潜伏在黑暗里头的大怪兽似的,往外散发着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气息。古宅的墙壁上爬满了弯弯曲曲的藤蔓,活像是岁月留下的一道道伤疤。那些窗户跟空洞的眼珠子似的,冷冰冰地瞅着这个世界。
我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本能地就想去关了这个讨人嫌的弹窗。可就在手指头快要碰到关闭按钮的那一瞬间,弹窗上那几行扎眼的字,就跟一道神秘的魔咒似的,一下子就把我的眼神给死死锁住了。
“在一座偏僻的山村里,有一座神秘古宅,里面藏着能改变人生的巨大秘密和财富。只要你有胆量去,就能获得。”
就这短短几行字,却跟一道劈开黑暗的闪电一样,“唰”地一下就把我那早就黑咕隆咚的世界给照亮了。改变人生?这四个字就跟大锤子似的,一下又一下死命地砸在我心窝子上,让我原本死静死静的心湖翻起了一层又一层汹涌澎湃的浪头。
我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就浮现出自己在工厂里的那些场景。那又小又闷的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震得人脑仁儿疼,感觉魂儿都能给震碎了。我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在流水线上跟个机器人似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汗水把衣服都湿透了,两只手磨出了老厚的茧子。可挣到的呢,就那么点可怜巴巴的薪水,交完房租水电,兜里就没几个子儿了,连买件新衣裳都得寻思老半天。
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我真是受够了!我不知多少回在深更半夜躲在被子里偷偷抹眼泪,泪水把枕头都泡湿了,也没人晓得我心里头的苦。不知多少回在绝望里拼命挣扎,想逃出这能把人憋死的日子,可就是使不上劲。
可这会儿,这个神秘的弹窗就跟命运之神扔过来的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虽说不晓得是真是假,可那又咋的?反正我这日子已经烂到根儿上了,再烂还能烂到啥地步?
我这眼神慢慢地变得坚定,一点犹豫和晃悠都没了。两只手不自觉地攥得紧紧的,指甲都嵌到掌心里头了,可我愣是觉不出疼来。心里头就跟有团火在烧,越烧越旺,把我心里头那点害怕和不安一股脑儿都给烧没了。
去!必须去!哪怕前头是万丈深渊,哪怕这就是个精心挖好的坑,我也得去探个究竟。说不定,这就是命运的转机,是我能逃出这没盼头日子的唯一指望。
我深吸一口气,麻溜站起身来,开始拾掇行李。动作又快又干脆,就跟已经做好了迎接所有挑战的准备似的。我把几件简单的衣裳塞进背包,又把平常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那点钱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
都收拾好了,我背起背包,最后瞅了一眼这个满是痛苦回忆的出租屋,然后头也不回地踏出了房门。我这脚步又稳又有力,朝着那不知道啥样的前头大步走去,心里头揣着对未来的那么一丁点儿期待和憧憬。
啥也别说了,干就完了,冲!
“这一路,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我嘟囔着,满心期待却又被忐忑不安紧紧包裹,踏上了寻找那神秘古宅的崎岖路途。
我先是挤上了那辆好似要散架的大巴车,车里头五味杂陈,什么怪味儿都有,人们的喧闹声像无数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我靠窗缩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不断闪退的风景,脑海里像放电影似的,反复琢磨着那座神秘古宅的模样,“会是怎样的阴森恐怖?又或者藏着怎样惊人的秘密?”
下了大巴,又不得不换乘一辆嘎吱作响的破旧三轮车。这破车一路蹦跶,颠得我那叫一个七荤八素,感觉五脏六腑都在肚子里跳起了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