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中,我看到赵景怀扑扇的睫毛:“你眨眼睛了,那我便当你是能听到吧!”
我继续开口,将当初自己为何会翻墙去王府看他的事说了出来。
当时听宫里的小宫女说,禹王的儿子貌比潘安,是世间难得的美男子。
我不信邪,便与秋月打了个赌,说赵景怀肯定不如我皇兄好看。
说干就干,我连夜便换上小宫女的衣服出了宫,踩着小太监的肩爬上了禹王府的围墙。
赵景怀正在院中练剑,一套剑下来行云流水,剑气如龙,破空而出。
我看呆了,许久没有回过神来,趴在禹王府的墙头愣神了半个时辰。
等清醒过来时,赵景怀早已不在院中。
那次之后,我马不停蹄地找了父皇请求赐婚,父皇皱着眉,久久没有点头同意。
但我不死心,寻着机会便去父皇面前跪着,。
终于在某日,父皇铁青着脸将赐婚圣旨扔在我手中,说这是我自己选的路,今后别后悔才好。
我笑着给父皇磕了好几个响头,连连说自己永远不会后悔。
我那时不知道,父皇已经动了灭了禹王府的心。
我叹了声气,指尖轻轻拨动着赵景怀的薄唇:“你说当初我如何没有向父皇请旨赐婚,父皇是不是就不会对你父亲动杀心?”
赵景怀依旧薄唇紧抿,面上不带一丝表情。
当初父皇抄禹王府时,给我的理由便是禹王结党营私,意图谋反。
我跪在地上,为禹王和赵景怀辩解,顾不得被磕破了的额头。
父皇没有听我的话,只是冷不丁扇了我一巴掌,说赵景怀接近我只是为了攀附权贵,利用公主的身份和权势。
但是明明当初是我想看上的赵景怀,怎么在父皇口中就成了赵景怀的错?
我话还没说完,便见赵景怀脸色一变,猛地坐起了身。
我还没反应过来,便穿过赵景怀的身体跑到了他身后。
我面露不悦,飘到他面前想将他教训一通,却透过月光看到了地上的一滩血迹。
赵景怀嘴角还有着一丝血迹,淡定地从怀中拿出锦帕擦拭着嘴角。
我皱了皱眉,支着腿凑到赵景怀面前:“赵景怀,你也要死了吗,死了是不是就能来陪我了?”
我嘴上开着玩笑,但看到赵景怀吐血还是忍不住心疼起来。
赵景怀长吸一口气,站起身朝床榻走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身影落寞的赵景怀,不禁觉得他有些孤单:“哎,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本公主还是来陪着你睡觉吧!”
我笑嘻嘻地窝在赵景怀的怀里,乖巧地闭了眼。
头顶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笑意,我猛地抬起头,却发现赵景怀早已熟睡过去。
幻觉,我又出现幻觉了!
翌日清晨,赵景怀没有如往日那般早早起床练剑,依旧在沉睡着。
我觉得不对劲,便将脸凑过去查看,却忽地对上赵景怀深邃的眼眸。
只是赵景怀的气息很不平稳,与一个月前的他截然不同。
我叹了口气,忍不住掐了一下他的脸:“让你不注意身体,再权倾朝野有什么用,只能当个短命鬼!”
短命鬼,好像我才是那个短命鬼吧!
宫宴那日,李诗情早早便收拾妥当敲响了赵景怀的房门,活像一只花枝招展的花孔雀。
我不悦地跟在赵景怀身后,看着他冷着脸打开了房门。
我忍不住朝着李诗情啐了一口:“呸,我才不想跟你一起去宫宴呢!”
前几日赵景怀看宫宴名单时,我凑上前偷看了一下。
今日宫宴会来很多熟人,我很是兴奋,围在赵景怀身边转了好几个圈。
赵景怀冷冷瞥了李诗情一眼:“本王何时说过要带你去?”
李诗情脸色一僵,显然没料到赵景怀会直接拒绝她,顿时红了眼眶:“王爷,妾身......”
我憋不出笑了出来,人人都说李诗情受宠,但这一个月下来我可从未看她侍寝过,也从未见赵景怀对她面色和善。
赵景怀对她的宠爱,只局限于在外人面前,一旦周围没了其他人,赵景怀对她便只有冷眼。
李诗情气得咬牙切齿,红着眼拦住赵景怀欲关门的手:“王爷一个月前将李诗和的骸骨捡了回来,是为了什么?”
赵景怀冷声提醒:“你僭越了,本王给足了你脸面风光,你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支着耳朵,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赵景怀却适时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
李诗情灰溜溜地拂袖离开,我来了劲,凑到赵景怀身边不停追问。
“为什么要给李诗情面子,是因为她也发现你拉裤子了?”我趴在赵景怀的肩上,不死心地开口。
赵景怀今日罕见地抖了抖身子,我一个没注意,便被他给颠到了地上。
三年前和赵景怀定亲后,我为了在他眼那里塑造一个贤惠的形象,便磨着秋月教我做饭。
母后说,抓住男人的胃就等于抓住了他的心。
我兴冲冲地提着食盒,将自己费了几个时辰才做出来的羹汤端到赵景怀面前。
赵景怀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将羹汤喝了下去。
喝罢,只给我淡淡留下一句:“太咸。”
那日赵景怀进宫请安,被父皇留在御书房下了几个时辰的棋。
等他再出来时,我兴致勃勃地跟在他身后,想让他继续去尝我做的下一道菜。
赵景怀紧皱眉头,紧紧拉着我的手,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净房在哪?”
我表情愕然,我和赵景怀关系还上升到能谈论这些的地步吧?
反应过来后,我忙拉着赵景怀穿梭于皇宫,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净房就在面前赵景怀却没憋住。
我紧抿着唇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这是自家夫君,不碍事的。
我偷摸从皇兄的寝殿偷了件寻常的衣服,心虚地递进了净房。
赵景怀出来时脸色铁青,冷声警告我若是敢传出去便灭了我的口。
我死死捂住嘴,发誓半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
思绪拉回现实,我看着赵景怀从衣柜里拿出那件皇兄的衣服套在身上。
这件衣服本是皇兄出宫游玩时穿的常服,面料不算上乘,但却贵在这件衣服是我亲手为兄长绣的。
我皱了皱眉,心里嘀咕着赵景怀是不是真能听到我说话,这才拿出这件衣服默默警告我。
在进宫之前,赵景怀依旧拿出了我的骸骨,熟练地拿起匕首放血滴在我身上。
我有些不不理解,赵景怀此举到底是何意?
这一个多月我并没有感觉到他此举是在报复我,因为我的身体明显感觉真实了许多。
如果不是大家都看不到我,我都怀疑自己真的是个活人了。
我趴在赵景怀的肩上,心里已经迫不及待:“能不能快点进宫啊,我想见见青青,想看看她是否安好,是否和她心心念念的宋将军成了亲。”
赵景怀垂眸,良久才满意地将锦盒闭上放进了密室之中。
我不由地笑出声:“我的骨头有什么可稀罕的,又没人会偷,还像个宝贝般放在密室!”
我跟着赵景怀上了马车,赵景怀的话本就不多,拿着本书在马车上静静看着。
我百无聊赖,便支着头看向车窗外。
已经三年没有见过这么多人,我不由地有点兴奋:“赵景怀,好多人啊,我可好久没见过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