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摇头。
「回世子,秦姑娘,她冻伤感染面积太大,高烧七日未退,已经耗尽她所有精力。」
「微臣会给她再施一针,您有什么话,尽快……」
太医被沈景泽推到一侧,将我从床上抱起来,揽入怀中。
入鼻皆是一股松香味。
是我秀的香囊里的松香味。
手背一痛,太医撤了针,屋内所有人也尽数退去。
额头被一滴滴温热浸润,沈景泽搂着我浑身战栗不止。
「我该带走你的。」
「我该带走你的。」
「是我,一开始就不该让你入府,却护不了你周全。」
「知意,是我害了你。」
……
沈景泽忏悔般哭诉着。
我只觉得自己突然有了力气,抓紧他的手,十指交握。
「景泽。」
「我觉得很幸福。」
「能在死之前,再见到你,我很幸福。」
「别怪王妃……」
「我身份低微,王妃……是爱子心切。」
「我们都没有错。」
「错在……我们生在这个国度……」
手渐渐没了力气,呼吸又开始变得困难。
我尽力扬起脸,望着沈景泽的脸,望着他泪水不止的眼眶中的我。
「忘了我。」
「奴婢……」
「祝您……与郡主……」
「珠帘绣幕蔼祥烟,合卺嘉盟缔百年。」
耳畔沈景泽的哭嚎声越来越远。
黑暗如墨水般侵染视野。
万物归于平静。
3
「一个贱婢,泽儿想要便罢了。」
王妃冷冷道,一双鹰般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不过……」
「她是舞女,你大婚当日,是要摆宴演奏歌舞的。」
「少了一人,不成样子。」
沈景泽将我扯至身后,沉声道:
「母亲,少一个人便再买一个补缺。」
「这个,我要定了!」
我几乎能听到王妃牙齿摩擦的声音。
接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而问我:
「你!」
「离大婚只有三日,你想因为你,耽误整个舞团吗?」
「因为你,她们全不能领赏银?」
我捏紧衣袖,深知王妃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了。
可,只有三日了。
我留在沈景泽身旁越久,他越能认出我。
若认不出,我也坦然离去。
即便现在回到舞团,只恐王妃也不会放过我。
想到此处,我不漏怯懦道:
「回王妃,既然大婚之日将至,想必世子身旁的杂事愈多,奴婢愿服侍世子左右。还望王妃体谅。」
王妃额头青筋凸起,急促地呼吸。
半晌,她才恢复平静,手指点了点我,挑眉笑道:
「好,很好。」
「我记住你了。」
她嫌恶地瞪了我一眼,拂袖而去。
……
沈景泽烦闷地褪去喜服,命人送上酒菜。
我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世子,恕奴婢越矩。」
「为报答世子抬爱,奴婢想借小厨房用下,为您做一份家常酒菜,可好?」
沈景泽深深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绝我。
径自走到书桌前,坐下。
……
待我把酒菜端上来,天色已晚。
沈景泽坐在摇曳的烛光旁,落寞的影子映在竹影斑驳的墙上。
「世子。久等了。」
「奴婢做了两菜一汤,您来品尝下,可口与否。」
我将饭菜放置在圆桌上。
沈景泽持笔端坐,晦暗不明的灯火隐去他的神色。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世子?」
我再次开口。
沈景泽的笔顿了顿,眼帘未启,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