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赌气没说话,推着车想离开去上班。
擦肩的时候,陆文柏却拉住了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跟北柠道歉。”
命令式的口吻,冰冷又严肃。
宋浸溪脚步一顿,那股熟悉的憋闷又涌上心口。
分明是杜北柠自导自演,还冤枉她,她为什么要道歉?
宋浸溪攥紧了车把,梗着脖子说:“不可能。”
似乎是她这副倔强的模样激怒了陆文柏。
他皱了皱眉头,面色更加冷沉,说出的话也带着威胁的意味。
“不道歉,是想背处分吗?”
宋浸溪的心好像被针刺了一下。
她不可置信的望向陆文柏,第一次发现他这样无情,竟然拿处分来威胁。
偏偏上一世,她就是因为旁人陷害和陆文柏缠绵一夜后被记了过,被文工团开除了。
这一世自己怎么能再重蹈覆辙?
更何况,陆文柏为什么只记着杜北柠的伤?
难道他忘了是杜北柠先举报她的吗?
宋浸溪攥紧了手,正想反驳:“明明就是她先在背后……”
话没说完,杜北柠就立刻拉住她,故作大度地说:“不用妹子道歉,我没事的。”
说着看了眼四周人群,似乎害怕她脱口说出举报的事。
杜北柠主动转了话题:“没想到妹子和裴家小儿子进展这么快,这就要结婚了,真是恭喜啊!”
宋浸溪对她的祝福连笑都懒得伪装。
只看着压下那股难受,看向陆文柏,冷冷说:“你自己听到了,是她不要道歉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骑车走了。
她身后,陆文柏看着她娇小瘦削的背影,眸光复杂,久久没有回神。
中午,排练厅。
首席拍了拍手,召集大家围过来,准备宣布本次舞剧表演人员的名单。
宋浸溪眼前一亮,立刻坐了过来。
她记得上一世,这个剧本的主演是自己。
只不过后来陆文柏让她把位置让给杜北柠,还美名其曰:“北柠初来乍到,需要一个机会展示自己。”
她当时就闹过一场,却还是被陆文柏找到了团长,强行给她换了位置,让她做了替补。
重来一世,这次的主演应该是她吧?
宋浸溪想着,就见首席笑着看向她对面的同事。
“恭喜小文,我们团长特意选你做这次的主演!”
宋浸溪脑子嗡的一声,只剩一片空白。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不一样了?
她还不等反应,就听到首席公布的替补名单。
第一个名字,就是:“宋浸溪。”
宋浸溪心头一颤,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攥紧了手,喃喃说:“为什么,为什么重来一世我还是替补?这不应该啊……”
她思来想去,还是起身朝团长办公室跑去。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最适合出演这个角色的,她要问问团长自己究竟是哪里有不足。
结果刚走过转角,宋浸溪就看到陆文柏从办公室出来。
前世的记忆与此刻重合在一起,让她猛地停住了脚步。
下一瞬,她就听见陆文柏冰冷的声音传来——
“她害北柠伤了脚不能跳舞,就该做替补长长记性。”
第7章
宋浸溪的心好像破开了一个大洞,痛得她发抖。
杜北柠,全都是因为杜北柠……
因为她受了伤,不能跳舞,陆文柏就要让自己也不能跳舞……
宋浸溪攥紧了手,迎上了办公室里陆文柏看过来了的目光。
她以为陆文柏会心虚,可是没有。
那双冰冷的眼眸一切如常。
好像不觉得他做的事有任何问题。
宋浸溪的心仿佛泡在水里,酸胀得再也压不住,不自觉红了眼圈。
她质问:“你凭什么取消我的上场资格,让我变成替补?”
“我没有推她,你为什么不信我?”
她的委屈像开了闸的洪水,声音也越来越大,惹得办公室里的人纷纷探头出来看热闹。
宋浸溪缺不理会,只自顾自地问着:“你为什么永远都要这么偏心?为什么要一次次污蔑我!”
陆文柏听着她的质问,只皱了眉,责备道:“别任性,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他话语如常,在宋浸溪耳中,就像是对她的委屈毫不在意。
心又冷了一分。
她只是想争取自己应该有的一切,在陆文柏眼中,就是任性吗?
宋浸溪定定看着陆文柏。
从他凌冽的眉眼中看不出一丝那个事事维护她,处处体贴她的哥哥的痕迹。
她眼圈顿时一红,心已经痛到麻木,摇了摇头:“不回了。”
“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文工团。
深秋的冷风灌入怀中,吹透她的身体,却远不及她的心冷。
不知走了多久,一声呼唤忽然从身后传来:“浸溪!”
她才猛地停住脚步,顺着声音望去。
就见裴宴礼站在不远处,正满脸心疼又担忧地看着她。
宋浸溪愣了下,问:“你来做什么?”
裴宴礼却没回答,径直走了过来,将一块手帕递给她。
宋浸溪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满脸都是泪痕。
她的心又是一阵钝痛。
重生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和陆文柏划清界限做寻常兄妹了。
为什么现在还是会为他的偏心心痛哭泣呢?
正想着,就听到裴宴礼说:“别哭,我去和团长说,把这个位置还给你。”
说着拉着她就要走。
宋浸溪看着他坚定的模样,心中一暖。
却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
她知道以裴司令的面子,更改一个出演名额很容易。
只是,她不想以权谋私。
宋浸溪拉住裴宴礼,说:“反正我们迟早要离开的,这次机会就给她吧。”
她话说得坦诚,说出口才注意裴宴礼红了耳朵。
宋浸溪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离开,不就是结婚的意思吗?
她有些紧张,尽量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裴宴礼却拉住了她的手,对上她的眼眸,认真地开口。
“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都可以结婚离开。”
他的眼神太过赤诚,宋浸溪只觉得心底某处被轻轻戳中了,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好。”
于是当天下午,她就写好了结婚申请和调职申请交上去。
审批立刻通过,只要明天,她和裴宴礼去民政局领了证,就会正式成为夫妻了。
裴宴礼也迅速买了明晚前往广州的火车票。
一领完证,他们就立刻去广州,开始新生活。
宋浸溪一想到这,心中是按耐不住的激动,还带着些许的羞涩和忐忑。
她不知道这样草率决定结婚是不是好事。
但她知道,再怎么样,也不会比前一世的结局更坏了。
至少,裴宴礼的眼里有她。
看着手中已经通过的结婚报告,宋浸溪微微放下了心,将报告收进挎包,回陆家去收拾行李。
宋浸溪在陆家生活了十几年,可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很少。
不过几件衣服,一些书本。
最重要的,是架子最上面摆着的合照。
那是她和父母唯一一张合照,也是她留下的唯一遗物。
她必须要带走。
于是踩着椅子,伸长胳膊去拿。
只是她踩上椅子,刚踮起脚尖去够照片,就感觉椅子突然一晃。
一个稚嫩的童声带着恶意响起——
“坏女人!你敢害我妈妈,我摔死你!”
第8章
“啊!”宋浸溪惊叫一声,直接摔了下来。
头重重磕在了地板上,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宋浸溪再次睁眼醒来,人已经在军区卫生院。
她看着洁白的天花板,还没回过神。
杜北柠就直接扑到病床边,可怜兮兮地开口。
“妹子,孩子还小,不懂事,是觉得我受委屈了才推你的,你别怪他,我一定好好教育他!”
宋浸溪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昏倒前听到的那个熟悉的稚嫩童声,是小景。
她扭头看去,看到了小景躲在陆文柏身后,偷偷露出一双满是恶意的眼睛。
听着杜北柠暗暗颠倒黑白的话,宋浸溪攥紧了被子,声音虚弱却坚定地反驳。
“你受委屈了?明明是你举报我在前,又栽赃我推了你,现在还纵容孩子伤我……”
话没说完,杜北柠就红着眼圈打断:“妹子,我知道你受伤了心情不好,但是那些事不是我做的啊!”
她说着,就拉着小景过来,说:“小景,快,给阿姨道歉,让阿姨别生气了!”
话音刚落,小景就红了眼眶:“我才不给你道歉!”
他大喊着,看着宋浸溪的眼里满是厌恶和仇恨。
“就是你伤了妈妈,让妈妈不能跳舞!我为了妈妈报仇,我才没错!”
说完就一抹眼泪,跑了出去。
杜北柠一愣,喊了一声“小景”就赶紧出去追。
只留陆文柏在原地,皱眉看着宋浸溪,语气冷沉。
“你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要跟一个孩子斤斤计较?”
宋浸溪的心颤了颤,不可置信地看向陆文柏,声音都有些颤抖。
“是他害我受了伤,是杜北柠要他道歉,我怎么斤斤计较了?”
“你觉得我做错了事,就不分青红皂白地逼我给杜北柠道歉,现在我受了伤,他凭什么不用道歉?!”
她看着陆文柏冰冷的神色,心好像被掐住,又酸又涩得难受。
“是不是不管真相是什么样,你都永远只站在他们那边?”
她越说,喉头的哽咽就越厉害,眼泪也无声滑落下来。
陆文柏却只是将眉头更紧,丝毫不为所动。1
反而说:“如果不是你推了北柠,小景也不会推你。他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母亲,就算方式不对,也情有可原。”
这话说得太理直气壮,以至于宋浸溪都愣了一下。
委屈和气愤在心口翻涌,让她几乎喘不上气。
小景没错,杜北柠也没错,所有的一切,错都只在她!
宋浸溪更加激动,呼吸都急促起来,还是护士前来提醒。
“病人有轻微脑震荡,不宜情绪激动。”
宋浸溪闭了闭眼,勉强压下心里汹涌的情绪,问护士:“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晚。”
护士刚回答完,陆文柏就皱眉问:“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宋浸溪却根本不看他,也不回答。
陆文柏却好像看不出她对自己的抗拒,说:“今晚就在医院好好休息,我守着你。”
宋浸溪心颤了下,刚想拒绝。
杜北柠这时匆匆推开门,满眼焦急:“文柏,小景不知道跑去哪了,你能帮我找找吗?”
陆文柏神色一变,立刻起了身,跟着她出了门。
只对她丢下一句:“好好休息。”
宋浸溪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丝情绪都生不起……
她只觉得,果然又是这样。
刚收回目光,下一秒,门就被推开。
裴宴礼焦急地冲了过来,伏在她床前,紧张地看着她。
“我今天去找你才知道你受伤进了卫生院,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宋浸溪看着他不加掩饰的关心,心暖了一瞬,缓缓摇头:“没事。”
她有些愧疚地说:“抱歉,我今天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