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墙角处，一滩散发着更浓烈腐臭的水渍，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张老汉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滩水渍，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
“这……这……”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张婆婆则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喃喃自语道：“孩子，你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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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难舍，善心依旧
晨曦熹微，天边一抹鱼肚白，淡淡的金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
铁铺里，老两口一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脸上写满了焦虑和疲惫。
张婆婆不时走到门口，望向江面，期盼着奇迹出现。
突然，一个踉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失踪了一夜的小伙子。
他满身疲惫，衣服破烂不堪，一瘸一拐地走向铁铺。
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了划痕，有的地方渗着血，在晨曦中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孩子！你回来了！”张老汉猛地站起身，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小伙子。
张婆婆也激动地扑过来，一把抱住小伙子，老泪纵横：“你去了哪里？担心死我们了！”
小伙子虚弱地笑了笑，任由老两口搀扶着坐下。
“爹，娘，我没事。”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孩子，你这一身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张老汉心疼地抚摸着小伙子手臂上的伤口，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小伙子低着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我又找到替身了。”
“是谁？”张婆婆紧张地问道。
“是……周船夫。”小伙子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表情痛苦而纠结，“我看着他每天在江上摆渡，来来回回，我就想……可是我又犹豫了，我不想害他……”
“孩子，你……”张老汉欲言又止，他知道小伙子内心的挣扎。
“我如果不找替身，我就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小伙子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我不想消失，我……还想陪着爹娘……”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可是……我看到周船夫的儿子在岸边等他回家，我……我下不了手……”
小伙子痛苦地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着。
张婆婆心疼地搂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他。
突然，小伙子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不能再犹豫了！与其魂飞魄散，不如……”
张老汉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握住小伙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我知道你心中苦楚，但害人性命终究是违背天理的。你已经陪了我们三年，这份情义我们铭记于心，即便你最终……我们也绝不会怪你。”张婆婆则温柔地抚摸着小伙子的头，慈祥的目光里满是怜爱：“孩子，听你爹的，别做傻事。我们宁愿……”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小伙子紧咬着下唇，眉头紧锁，他看看张老汉，又看看张婆婆，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挣扎不已。
他渴望生存，渴望继续陪伴这两位给予他温暖的老人，可他又不忍心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去害人性命。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之际，江面上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只见周船夫的渡船剧烈摇晃了一下，他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噗通”一声跌入江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落水的一瞬间，周船夫本能地挥舞着双臂，惊恐的呼喊声在江面上回荡：“救命啊！救命……”
按照常理，这是小伙子梦寐以求的机会。
然而，他却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射入江中。
冰冷的江水瞬间包裹住他的身体，但他却全然不顾，奋力地朝着周船夫的方向游去。
岸边的张老汉和张婆婆惊呆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小伙子消失在翻涌的江水中，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一会儿，小伙子重新出现在江面上，他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周船夫，另一只手奋力地划水，吃力地将周船夫拖向岸边。
张老汉和张婆婆连忙跑过去，合力将两人拉上岸。
周船夫呛了几口水，脸色苍白，惊魂未定。
而小伙子则瘫倒在岸边，浑身湿透，脸色比周船夫还要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他无力地抬起手，想要抓住张老汉的手，却在半空中无力地垂落……
“爹……”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孩儿……终究……还是……”
小伙子最终没能抓住张老汉的手，他的身体像融化的冰雪般，迅速变得半透明起来。
皮肤上的水痕不再是清澈的，而是如同墨汁般漆黑，沿着他的手臂蔓延，如同一条条丑陋的黑色藤蔓攀爬在他的身上，散发出阵阵阴冷的气息。
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额头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
“孩子！孩子！你怎么了！”张老汉和张婆婆惊恐万分，他们紧紧地抱住小伙子逐渐冰冷的身体，老泪纵横，却无能为力。
周船夫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看到小伙子这副模样，他终于明白了小伙子救他并非偶然。
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小伙子面前，不停地磕头，哽咽着说道：“恩人啊！我……我不知道……我……”
小伙子无力地笑了笑，他虚弱地抬起手，想要触碰周船夫，却无力地垂落。
“不用……谢……”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随后便陷入了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小伙子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眼神空洞，仿佛丢失了魂魄。
张老汉和张婆婆看到小伙子醒来，喜极而泣，连忙上前询问他的情况。
小伙子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沙哑而无力：“我又……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张老汉焦急地问道。
“替身……”小伙子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是……孙秀才……”
张老汉和张婆婆闻言，心中一紧，孙秀才是村里有名的秀才，更是三代单传的独苗……
小伙子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经常去江边……吟诗作对……”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复杂而深邃，“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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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心不灭，神恩降临
### 第六章
小伙子缓缓说出的话，如同寒风中的烛光，令人觳觫不已。
张老汉和张婆婆的心紧紧揪在一起，他们望着小伙子，眼中满是焦虑和关怀。
“又……找到了……”小伙子的声音沙哑而无力，仿佛每吐出一个字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微微抬头，眼神中闪烁着痛苦和无奈，“替身……是……孙秀才……”
张老汉的手猛地一抖，手中的茶杯险些跌落。
他焦急地问道：“你说的是村里的孙秀才吗？那可是三代单传的独苗啊！”
小伙子点了点头，嘴唇微微颤抖，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凄凉：“他……经常去江边……吟诗作对……”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复杂而深邃，仿佛在回忆孙秀才的点点滴滴，“可是……我实在下不了手……”
张婆婆在一旁紧皱眉头，她的目光在小伙子和张老汉之间来回移动，心中疑窦丛生。
小伙子坐在墙角，双手抱头，眼神空洞，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他咬着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滑落，脸上满是汗水，显露出内心的煎熬和挣扎。
“如果再放弃这个替身，我……就要被罚在地府坐一辈子水牢，永世不得超生……”小伙子的声音低沉而微弱，仿佛在与自己内心的恶魔斗争。
张老汉和张婆婆对视了一眼，心中的忧虑更深了。
张老汉拍了拍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