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阿照是年少帝后。
互相扶持十余载,度过了他初登基时最不安稳的那几年。
然而他却在我父兄战死沙场的第二日,将我作为质子送去了敌国。
临别前,他问:“阿卿,你可会恨我?”
北风凌冽,吹起我飘逸的广袖。
我微微抬眸,肿胀的眼再次被那副画面刺痛。
他的心上人贵妃沈陌鸢正侧立在旁。
后来,他坐拥万里河山,却还是红了眼:
“你是孤的王后,你怎可爱上他人?”
1、
四月,正是南方虞国阴雨连绵的季节。
望着檐下的雨珠成线,我的双目又开始发胀。
婢女锦儿走上前来,轻声劝慰道:
“夫人,看久了窗外难免眼痛,不若回屋躺下歇息片刻。”
自从父兄逝去,我为他们哭坏了眼睛,便不大能看清东西了。
我挤出一丝笑来,轻合双眼,说道:
“就让我在此处坐着吧,听听雨声也是好的。”
五年前,我被当做齐国的质子送来虞国。
因不肯屈服于虞国的新王独孤柸,便被囚禁此处,不得自由。
独孤柸为折辱我,宣旨六宫,将我封为德淑夫人。
同时一封书信寄去齐国,说我已触柱而亡,只因不堪屈之人下。
没过多久,独孤柸便得意洋洋地来到我的眼前,对我说:
“瞿昀照既肯将你送来,自是绝了将你接回的心。听说他已封贵妃沈氏为继后,瞧着并未因你而伤心呢。”
贵妃沈氏,除了沈陌鸢,还会有何人。
我不禁苦笑,多年付出,竟还是抵不过沈陌鸢的一句“照哥哥”。
多年前,我与沈陌鸢一齐进宫做公主伴读。
我们都恋慕上了彼时尚为太子的瞿昀照。
只是他们二人心意相通,我独独做了那个落单的人儿。
后来先王将我赐与阿照做太子妃。
想来,我终归是欣喜的。
我与他一同登上无人之巅。
年少为王,多少惊险时刻都是我陪着他过来的。
然而我知道,他心中还是一直对沈陌鸢念念不忘。
甚至,暗中阻拦她的婚事。
为了皇权稳固,他杀尽了她的族人。
痛下旨意的那日,他独坐太极殿,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
我原以为,沈陌鸢会与他反目成仇。
却不成想,他将沈陌鸢平平安安地带回了宫。
不顾众人反对,册封她为贵妃。
我问沈陌鸢:
“你可有恨他?”
沈陌鸢的脸上再无半分当年的单纯,粉脂下是掩盖不住的野心。
“王后娘娘此言何意?陛下疼惜妾身,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