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视线。
眼前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后他在病床间狭窄的过道里，自顾自地边走边说着些什么。
一头潦草的黄毛，破破烂烂的衣服，青黑的眼圈，我在心里默默把他和街边无所事事又张牙舞爪的小混混归为一类。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一屁股坐到隔壁空床位上。原本平整的床单，皱起一道道纹。
【赔多少？】我记得很清楚，车是驶向了对面车道。
他递过来一叠材料，手的颜色和这些纸一样苍白，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青绿色的血管。
我小声地念起来【…… ……陈默…… ……59万！】
我又仔细地看了几遍，血从头凉到脚底板。
他手肘懒散地向后撑着，撇了撇嘴【这位……不知名的小姐……】
【我叫李至安。】
【好的，李至安小姐。温馨提示一下你要是再这么继续倒吸凉气下去，全球变暖可有你的一份责任了。】
我没心情和他开玩笑，59万对顾家当然不值一提，可对我自己来说不是一笔小数字。
陈默忽然站起身，用一种夸张又滑稽的语气说他要和做个交易，修车钱就一笔勾销。
【李至安小姐，别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你总该相信世上是有好人的。】他用手指了指自己【今天下午你会收到一份免责协议。】
我有些狐疑地抬头看他，【你不会是‘仙车跳’吧？再说我们俩有什么好交易的？】
陈默的嘴角向右微微勾起，从他那身破衣烂衫里掏出一张名片。
【交易的内容你应该很快就会明白，不过我喜欢先展示我的诚意。签好了，可以来这个地方来找我。】
随后，他吹着口哨离开。
车祸是真的，撞到豪车也是真的，可免责协议也是真的。
甚至这个陈默把我的车也送去修了。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刚办好出院手续，就接到顾先生的电话，说是很久没见，希望回家好好聚聚。
话说得有些客气，但语气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5、
整个顾家都静悄悄的，从门口走上二楼，掌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顾叔叔在哪——】
【咚——嚓——】
身后的房间里好像有什么砸到门上，又碎了一地。
顾言朝摔门而出，看见站在门外的我，愣神的同时立刻撇过头。
半遮半掩的门里传来顾先生的声音【胡闹！】
顾言朝用力把门合上，按在门框上的手有几条不小的伤口，正滚着血珠。
【你到这儿干什么？】
听到声音，我把目光移到他脸上。
他面色有些难看，脸颊有一块青黑。
【顾叔叔找我。】
不知道这个答案怎么又不合顾言朝的心意，他眼眸沉沉，紧紧盯着我。
终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