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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怜不在的日子里，负责照顾秦希的，是那些高价聘来的护工。
他们就像柳怜的手和眼睛——
照顾秦希，也盯着秦希。
盯着他不许伤人，盯着他配合治疗，盯着他合理作息。
柳怜太想让秦希变得好起来了，她不知道，这样是要遭到反噬的。
果然，仅仅是一个星期后，被关在铁笼里的猛兽被放了出来。
秦希把一个逼他出去运动、扬言不去就要报告给柳怜的护工打断了肋骨。
医生们一边将护工送去抢救，一边惊慌地喊：「快通知柳小姐……」
「我看谁敢！」
秦希一脚踹在门上。
一片寂静。
医生们你看我，我看你，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希盯着地面上的血迹。
他说：「周含韵，不是还在这里吗？」 「让她来照顾我。」
我回到了秦希身边。
很默契地，他不多说，我不多问。
但我能感受到，在我身边，秦希的状态明显变得好了起来。
在柳怜和柳怜派来的护工面前，他必须扮演一个正常人，听正常的音乐，看正常的电影。
但在我面前，秦希可以放肆地做自己。
他用投影仪播放那些从暗网花美金买来的视频。
里面是各种血腥恐怖到匪夷所思的情节。
连最有经验的医生都被吓得不愿意靠近。
只有我拿着包薯片，坐在他身边，跟着一起看。
无数个夜晚都是这样度过的，潜移默化的陪伴中，秦希似乎渐渐跟我亲近起来。
他会抢我的薯片吃。
在选片的时候征求我的意见。
看完后跟我交流心得。
终于，在一个很普通的晚上，秦希突然说：「这些都没意思，你想看我当主角的吗？」
他看着我，像是小孩要展示自己心爱的玩具。
然而我毫不感兴趣地握着遥控器：「你当主角？得了吧……喏，我要看这个，《电锯怪人》。」
秦希抢过我的遥控器。
他说：「你等着。」
一个很小的U盘被从他心口的玉佩挂坠中取出，秦希将它插进电脑。
5
下一秒，硕大的投影仪屏幕上，出现了祁尘的脸。
原来是这样啊。
我呆呆地看着屏幕。
怪不得。
怪不得祁尘明明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却死在秦希这样一个富二代手中。
原来不仅是因为秦希有刀，更因为他有十几个帮手。
以及怪不得祁尘死的时候，浑身上下根本没有一块好骨头。
原来不仅是失控时的暴力，更是以折磨为乐的虐杀。
被捅了那么多刀后，祁尘根本就没死。
他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手握着一个盒子。
秦希的手下将那个盒子捡起来，递到秦希手里。
秦希打开盖子，柔软的天鹅绒上衬着一枚钻戒。
戒托是特意定做的，玫瑰花的形状。
我最喜欢的花就是玫瑰花，祁尘为了我，在花园里种了许多许多。
秦希将那枚戒指递到镜头前，嘲讽地笑：
「我还以为什么宝贝呢，结果是连一克拉都没有的垃圾货。」
祁尘的手艰难地伸向秦希。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失血到这种程度还能有意识就已经是奇迹。
但他艰难地伸着手，去够那枚小小的玫瑰花。
「想要吗？来拿啊。」
秦希痞气地笑着，将戒指丢到远处。
视频的最后画面，是祁尘拖着他碎裂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朝戒指的方向爬去。
一条长长的血痕在他身后蜿蜒。
原来是这样。
祁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