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没有动。
我的眼神实在太平静了,如同没有波澜的水面。
一个人是无法从重复地击打水面中获得成就感的。
这让他索然无味。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找到乐趣。
看着秦希的眼睛,我轻声开口:「虽然我没有痛觉,但如果你想欣赏痛苦,我还是有办法帮你做到。」
我有双很不正常的眼睛。
普通人看到会害怕。
疯子则会被吸引。
你瞧,秦希,他这不就被我吸引了。
看着我的眼睛,秦希下意识地问:「什么办法?」
「看那里。」我指指右前方。
那里有一面镜子,倒映出我们的身影。
在秦希望过去的瞬间,我握紧他的手。
然后将那个烟灰缸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秦希被抢救的时候,柳怜在病房外,疯了一样地踢打我。
她用尖头高跟鞋踹我,用包砸我的头,用接了尖利美甲的手扇我的耳光。
我一声不吭,直到秦希走出来。
他的头上包着纱布,脸因失血而变得苍白。
看到秦希,柳怜立刻抛下我,心疼地冲上前去。
「阿恺,阿恺,你没事吧?」
秦希不说话,他的目光越过柳怜,落在我身上。
我的脸上全是伤痕,表情却很平静。
抬眼望向他,我轻声说:「你明白了吗?让别人痛苦解不了你的渴,你真正想惩罚的人其实是自己。」
话音未落,柳怜已经冲上来,狠狠踹了我一脚。
我被踹得跪倒在地,姿势狼狈,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向秦希。
柳怜没有注意到我的眼神。
她抱住秦希,看着他的伤口,心疼得眼圈都红了:
「阿恺,你受苦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我高价请了美国的护工……」
秦希被柳怜拉着,往病房走去。
但我感受得到。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柳怜不允许医院解雇我。
我伤害了她最心爱的秦希,仅仅是开除,这份惩罚未免太轻。
「让她去扫厕所。」
整个医院的十几个厕所,全由我负责。
柳怜还会带着人,把整桶的油漆泼到我刚清洁过的地面上。
「喏,擦干净。」
油漆快速地风干,根本擦不掉。
她叫人把我的头往地上摁:「擦不干净?那就舔啊!」
刺鼻的油漆味呛进我的鼻子。
4
我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祁尘,我好高兴啊。
在此之前,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我害怕柳怜只是图钱,或者图秦太太的身份。
那样的话,再多的报复,也只是不痛不痒的无聊游戏。
可现在我知道了。
柳怜,她是真的爱秦希。
爱到一次次原谅他,爱到忍受暴力和疼痛也离不开他,爱到拿他当作自己的全世界。
这太美妙了。
夺走一个人的全世界,可比杀了她,更让我感到快乐。
柳怜不知道我是兴奋得眼圈都红了。
她以为我终于承受不住折磨了。
得意洋洋地蹲下,她用尖尖的指甲戳我的额头:
「告诉你,要不是阿恺还没有出院,我考虑到舆情,不想再惹出事端,给你的惩罚就远不止这些。」
柳怜带着她的跟班走了。
我躺在厕所的地上,无声地笑。
柳怜真可怜,她是个正常人。
只有正常人才会说出「考虑舆情」这种话,我们疯子的字典里从来只有「我想要,我不管,我得到」。
我爬起来,欣赏着柳怜美丽的背影。
一个正常的女人,如此地爱秦希这样的男人。
她绝对是要完蛋的。
……
柳怜并不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她幸福地陪伴着秦希。
他们在小花园里手牵着手散步,看起来般配得像偶像剧里的男女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