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回头看我一眼。
原本我是不在意的，我想既然我能花十几年让她答应嫁给我。
那我也一定能真正地走进她心里，只不过时间长短罢了。
婚后我们的日子还很长，我能等，等到她完全为我敞开心扉的那一刻。
可自从半年陆辞这个所谓的竹马出现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这才发现原来林婉柔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她在陆辞面前永远都是面带笑容，却吝啬于给我一个笑脸。
那时我在心里安慰自己，陆辞跟她是发小，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陆家在她受伤以后一直照顾，这是恩情。
她只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罢了。
可没想到等陆辞心脏病手术失败后，她竟然能够同意为陆辞生个孩子留后！
更是表面假装征求我的同意，暗地里早就已经人工授精怀上了孩子。
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我和林婉柔不会再走下去了。
即使十几年的感情再难割舍，也要狠心将它剜掉。
我没有告诉他们原因，只说自己马上要去实验室，以后每隔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和外界联系。
为了表示歉意，陪着朋友们玩到半夜才回家。
等我到家的时候，林婉柔也才刚到家。
她闻着我身上的酒气跟烟味皱起了眉头，后退远离了我几步，一只手掩住口鼻。
“你离我远点，闻着这味道我就想吐。”
我的目光触及到她另一只手不自觉护着自己的小腹，自嘲地笑了笑。
这么明显的动作，恐怕林婉柔是根本没有想过瞒着我吧。
不过既然她没有先告诉我，我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
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进去洗了个澡。
等我出来的时候，林婉柔正拿着手机劈里啪啦打着字，眉眼都是笑意。
我只看了一眼便打算回卧室睡觉。
没想到她却突然叫住了我。
“我有事和你商量。”
我的脚步顿住了。
上一次听这句话，还是一个月前她第一次提出要为陆辞生个孩子，那之后我们进行了长达一个月的争吵。
现在她已经成功怀孕，还能有什么事呢？
4
“我们结婚的时间换一个吧。”
我看向桌子上的日历，七天后的日期下用马克笔大大写了结婚。
虽然不知道林婉柔为什么要推迟结婚时间，但原本这婚我也不打算结了，就算她没有说出这句话，我也会找借口不结婚，她提出这个要求反倒是让我省事不少。
我点了点头。
“好，我会打电话告诉酒店取消的。”
话音刚落林婉柔一愣，她没有想到我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原本她以为我会追问缘由，毕竟关于婚礼的所有流程都是我精心做了很久的攻略才敲定的。
就连这次婚礼酒店的装横也是我花了大价钱加价才让酒店愿意空出时间，只为了最完美的结婚场所。
可她没想到她说完之后我却很平静地同意了。林婉柔面色复杂地看着我。
“不用取消。”
“陆辞说他这辈子是没有结婚的可能了，想和我走个过场，就当是自己结过婚，他以后也不会有遗憾了。”
“过几天他会跟我办婚礼，等以后我们再去补婚礼就行了。”
林婉柔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般轻描淡写，如同一个月前说出她要为陆辞人工授精那天一样。
表面是商量，实则字里行间无一不在透露着她早已做出决定，只是告知我一声罢了。
低垂的眼掩住了我眼底的讽刺。
以后？她还不知道，我在这个城市只会停留最后十几天天了。
不知道我们已经没有以后了。
我轻声应了句好，随后回卧室准备休息。
反正这个婚都不结了，那么林婉柔和谁结婚都和我无关。
林婉柔看着我的背影，莫名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我实在是太平静，连一个质问都没有，让她那些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全都没有派上用场。
可这时陆辞打来电话，她将心里那点疑惑全都抛之脑后，走到阳台上接电话去了。
我一觉睡醒的时候恰好林婉柔要出门。她边穿鞋边嘱咐。
“拍完婚纱照我和陆辞打算出去旅游几天，他一直想去北海道，我陪他一起。”
“婚礼就一切从简吧，我没有空去彩排布置，所有的事你决定就好，不用来问我。”
我咽下嘴里的吐司后回到：“好。”
一切从简。
这场婚礼不会有婚纱照，不会有来宾，不会有司仪。
也不会有新郎。
林婉柔看见我只是默默吃着早饭后又补充道。
“婚礼结束我们去欧洲度蜜月吧，我记得你一直想去。”
若是以前我听见林婉柔主动提出度蜜月，我一定立马兴奋地开始做各种攻略。
毕竟我之前想让她陪我去旅游，她从来没有答应过，只说自己不喜欢，觉得旅游很累。
现在我只是专心吃着面包，没有说话。
林婉柔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还想说些什么，可目光触及墙上的时钟时又匆匆开门离开，只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再说”。
我拿起桌上的日历，用马克笔把婚纱照这三个字画上一个大大的叉。
还有6天。吃完早饭后我准备开始收拾我的东西，顺便把房子里不必要的东西给清理掉。
只有不超过五张照片的相册，已经落灰了的投影仪，一次也没穿过的情侣睡衣......在一起五年，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我精挑细选后一点一点添置的，逐渐把一个空旷的屋子变成如今满满的温馨模样。
可其实细看之下，很多东西林婉柔从来没用过。
她说就算我们谈恋爱了，她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喜欢用情侣物品，这让她觉得自己时时刻刻都被捆绑着。
等我离开后留着这些东西反正也是碍她的眼，不如现在就把他们清理掉。
也将我们之间的回忆，通通销毁。
5
接下来一连一周林婉柔都没有回来。
我却时刻能知道她在做什么，毕竟有一个什么都爱发朋友圈的陆辞，我想不知道也难。
两人一起去泡温泉，看海，迎着日出合照......在他的朋友圈里，我再次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林婉柔。
原来，她也可以能表现得像普通女生恋爱中那样。只是在我面前不能罢了。
我没有过多关注他们每天去了哪里又玩了什么，每次只是扫了一眼后便快速滑过。
这几天我也没有闲着，屋子里东西太多，我清理了好几天才彻底收拾好。
又抽时间回了趟家，告诉爸妈我快要去实验室了，之后只有隔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和外界联系。
爸爸有些诧异。“你和婉柔就快要结婚了，以后你们岂不是会两地分居？”
妈妈眼中也有着担忧，握着我的手劝道。
“你再好好想想吧儿子，你和婉柔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怕你要是去实验室，婉柔她会不同意，那你们的婚礼......”
我明白爸妈的意思。
这么多年我对林婉柔的执着他们都看在眼里，而林婉柔对我的态度他们也都清楚，决定求婚前他们就曾委婉地劝过我，认为我在她的心里份量不重，让我再考虑一下。
可我那时却觉得我有信心改变她，让她完全接纳我。
于是他们也就答应了。
现在又临近婚礼，他们担心我如果去了实验室，林婉柔会不同意，甚至可能直接取消婚礼和我分手。
他们怕我受伤，才想让我考虑清楚。
可如今要取消婚礼的人，是我。
我把取消婚礼的事告诉爸妈后他们久久没有说话。
我没有告诉他们林婉柔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担心他们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只说自己想要继续在科研领域做出贡献。
爸爸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只要我自己不后悔就行。
我点点头。回到家后我约了发小林川来帮我一起把收拾好的东西全部丢下去，一个个纸箱堆在客厅里占据了不少空间。
扔完后房间顿时变得空荡起来。
林川看着有些感慨。
“真没想到你小子来真的啊，我还以为那天你说取消婚礼只是开玩笑呢。”
“我可是看着你跟在林婉柔身后这么多年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说着他扔给我一罐啤酒，自己也拿出一罐打开。
也许就快要离开了吧，我此时竟然也有了倾诉的欲望。
我将这一个月来发生的所有事都完完整整地告诉了林川。
包括林婉柔已经怀上了陆辞的孩子。
林川见证了我和林婉柔之间的所有事情，听完后爆了一句粗口。
“亏你对她这么好，结果她在结婚前给你戴绿帽子，竟然还想让你同意，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摇了摇头，自嘲地笑笑。
“谁知道呢，她说陆家算是她的恩人，要完成他的一切愿望。”
林川满脸不忿。
“那你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啊，她凭什么这么对你！”
我抿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