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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姨娘死前,曾经反反复复地嘱托我。
“女子的荣宠只能依靠在自己的夫君身上。”
四姨娘是我在这个世界的母亲,可是我只能叫她“四姨娘”,不能叫她“母亲”。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只是迷迷糊糊地应了。
心里还有几分不服气,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接受了二十几年女人要独立教育的新时代女性,怎么可以去依靠一个男人。
直到我抱着阿昭,在雨中走投无路时,我终于明白她的这句话。
这个时代,女子只能依附男子。
因为宋廉疏远了我,所以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
所幸阿昭福大命大,熬过了这一劫。
5
那天以后,我想通了,或许也没想通,只是认命了而已。
我写了一首诗,诗中述尽哀怨委婉之情,托人送给了宋廉。
那天晚上,宋廉时隔大半年重新走入了我的潇湘苑。
我穿着他最喜欢的那条绿色襦裙,在廊上等着他的到来。
抬眼望着他,什么都不用说,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就够了。
和我预想的几乎没有差别,宋廉将我搂在怀里。
他轻声细语地安慰道。
“我会永永远远对你好的。”
他这样保证道,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太傅,那晚甚至有些许孟浪。
他一寸寸吻遍我身体的每一处,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的珍宝。
他让我唤他名字,就像是过去一样。
于是我一遍遍地唤,他一遍遍地应。
我笑意阑珊,温柔似水,却在离开时,扶着院内的梧桐,吐得一塌糊涂。
因为害怕自己会再怀孕,我索性用一碗藏红花绝了这个可能性。
那天以后,我们似乎又回到了曾经蜜里调油的日子。
沈遥受了家法,被扔到了尼姑庵中,她是真的要与青灯古佛长伴一生了。
后来,我就给宋廉纳了妾,妾室是我细细挑过的。
温柔多情,善解人意又多才多艺,诗词歌赋、人生理想,她都可以陪他聊。
可是那天宋廉却发了很大的一场火,盯着我的眼神冷得像块冰。
“你可真是我的好夫人。”
他语气满含讥诮,我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说我善妒的是他,如今不开心的也是他。
男人心,海底针。
我以为是我挑的这个侍妾不好,于是又替他挑了几个。
环肥燕瘦,活泼的、宁静的、妖冶的,各个款都有。
那天宋廉望着我的眼神很奇怪,不过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当晚就歇在了新的妾室那里。
后来,府里的人丁一天天兴旺起来,我也有了很多庶子庶女。
他们都叫我“母亲”,每日都向我请安,我也笑着应好。
可是府里的庶子庶女每天向我请安时,我都忍不住想,这些是我的丈夫同旁的女人亲密的证据。
无论来这个朝代多少年,我依旧无法适应。
人人都道我是个慈善的掌家娘子,府里无论庶子庶女,我都从不苛刻,尽心尽力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