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去检查。
第三章
余安安住在星河小区的大平层里,这里配套设施完善,景致葱翠,登记在江九丞的名下。
沈燕书和江九丞刚到门口,房间里就传出余安安气游如丝的声音,“九爷,是你吗?”
“进去!”男人大掌推在沈燕书后背。
沈燕书踉跄两步迈进门,房里的感应灯悉数亮起。
就在皮质沙发上,余安安斜躺着,病态的脸极其苍白。
“宝宝,还疼吗?”男人缓步到沙发前,半蹲在余安安身旁,心疼的眸光温柔似水。
余安安蹭了蹭江九丞的肩,目光瞟向门口, 柔弱浅笑,“江太太,你愿意来真是太好了,看见你,我就莫名的有安全感。”
江九丞握着余安安的手,侧目扫过木头似的沈燕书,“还傻愣着做什么?从今天起,医院你不必去了,就留在这,照顾安安的饮食起居。”
“可是……”
沈燕书惦记自己有两台手术,还没说出口,就被江九丞冷声截断,“可是什么?你不是说,她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怎么,你的真心,只是动动嘴皮子?”
“知道了。”沈燕书当场打电话给医院主任,移交了手中工作。
她到了余安安身旁,放下带来的医药箱,“余小姐,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做个会阴检查。”
余安安往江九丞怀里钻,“九爷,现在不疼了,但是有点饿。”
江九丞冷刀子落在沈燕书脸上,“去做,厨艺方面你不是挺在行的?”
沈燕书毫无怨言,拉开冰箱的时候,看到了余安安和江九丞的照片贴,进厨房的时候,发现有对情侣陶碗。
她做菜,江九丞陪着余安安看电视。
她将饭菜布上桌,江九丞在给未出世的孩子念儿童绘本。
“九爷,小东西好像在踢我耶。”余安安喜出望外地捂着小腹,江九丞侧过耳朵去听,余安安满是期待地问道,“九爷,你感觉到了吗?”
沈燕书看到这里,只觉得好笑。
两个月不到的胚胎,才初具人形,居然就能踢她的肚子?
餐桌杂物太多,沈燕书简单地收拾一下。
谁知,她的手刚碰到巴掌大的积木玩偶,那玩偶便瞬间解体,小碎片洒得到处都是。
“呀!九爷,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遗物!”
余安安激动下地,被江九丞拖回沙发上坐下,他说,“让她给你拼好,拼不好就等着离婚!”
沈燕书心里不由地‘咯噔‘了一下。
离婚啊,求之不得。
只不过,不是现在。
“对不起,你们慢慢吃,我会竭尽所能修复好。”沈燕书手忙脚乱地捡起一粒粒积木的尸体,挪到茶几上放下。
她卑躬屈膝的样子落在江九丞眼里,鄙夷中夹着些许烦躁。
助理电话打来,他抽身去最里面的房间接听,低吼声飘进沈燕书耳朵里——
“不是打听好标价了吗?为什么密云的价格更接近?一群废物!”
沈燕书勾了勾嘴角,分不清心里蔓延开的是苦或是甜。
“江太太,你不觉得奇怪吗?谁家好妈妈,会把积木当做遗物留给女儿啊?”余安安一扫萎靡之态,抹匀唇瓣的粉底,悠然笑着,“但是我的谎言哪怕再离谱, 九爷也深信不疑,只是苦了你这个正牌妻子,又要受委屈了。”
沈燕书琢磨着,下一次和江家的博弈,余安安叽叽喳喳的话,从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余安安气急败坏,“江太太,你果然没有一丁点的骨气!”
沈燕书还是没搭理,一丝不苟复原余安安母亲的‘遗物’。
她越是这般安之若素,余安安就越抓狂,她扬起手,很想给沈燕书一记耳光。
忽而,她眼波一转,捕捉到了果盘里的小刀,捡起来就手臂上划拉一道。
鲜血汩汩,余安安不疾不徐,甚至得意洋洋对沈燕书说道,“我不需要你伺候,我只需要你滚出江家,别再纠缠九爷。”
表达完自己的诉求,余安安才带着哭腔,跌跌撞撞地往里屋跑去,“九爷,救救我……九爷,救命啊!”
第四章
沈燕书好像屏蔽了周遭的所有纷扰。
她安安静静地,将积木零件,一片压一片地累积,直到男人揪着她衣领提起来,“沈燕书,你耳朵聋了?给安安包扎!”
“好。”沈燕书轻快地答应。
她打开医药箱,取出碘伏和纱布。
余安安的伤口不深,浅浅一道血痕而已,但余安安成了惊弓之鸟,不停地往男人怀里钻,“九爷,我害怕,江太太,根本就不喜欢我……”
“先处理了伤口,我再处理她!”江九丞面色铁青,这一刀,好像不是伤到了余安安,而是剜在了他身上。
沈燕书不做解释,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给余安安涂抹碘伏后,细致地裹上纱布,再用医药胶带封好。
“你过来。”江九丞拖着沈燕书的手,带到客厅和厨房的交汇处,愠怒仿佛凝结成实体,要将沈燕书挫骨扬灰,“你敢动她,不想活了?”
沈燕书不语,心中无波无澜。
“上次的教训,你当耳旁风?”
“沈燕书,说话!”
江九丞的怒火愈发高涨,沈燕书却淡然自处,“九爷不是要惩罚我吗,惩罚吧,我受着。”
男人一怔,下一秒被她气笑了,“沈燕书,这是你自找的。”
江丞酒不知道从哪找了个半米高的狗笼子,揪着沈燕书扔了进去,“你今晚就呆在这里,好好反省!一肚子坏水,假装讨巧,背地里下死手,你还真是我宽容大度的好妻子!”
虽然沈燕书身板瘦弱,但这个狗笼对她来说还是太窄小了。
她抱着膝盖屈膝在里面,江九丞已然到余安安身旁,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宝宝,我有事去公司,乖乖等我。”
江九丞摔门而去,余安安摇曳身姿坐在了餐椅上,她挑了块鸡腿凑近狗笼前,“江太太,辛苦忙活了大半天饿不饿?叫两声,给你吃。”
沈燕书笑了,“你是不是很失望,他没因为你,跟我离婚。”
余安安较好的面容,神情凝滞,猛然将鸡腿狠狠往她嘴里塞,“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你不过出生比我好一点,有幸踏进江家门!在九爷眼里,你就是条狗,只配住在狗笼里!”
油腻腻的鸡腿戳得沈燕书难受,她猝不及防地咬了余安安一口。
余安安吃痛撒手,捂着手指,愤恨地踹着狗笼子,“沈燕书,给你脸了!”
她逞凶斗狠的劲头还没过,就捂着小腹退了半步。
“先兆性流产还剧烈运动,看来你是不想保住腹中的孩子。”沈燕书平复着心情,摸估着江九丞已经想办法去挽回投标,
上头投入公共市场的新能源产业,无论对江九丞,还是对她,都是一块诱人的蛋糕。
先兆性流产就像催命符,在余安安脸上留下一抹惊慌。
“用不着你管!”余安安疼得倒抽凉气,顾不上对沈燕书落井下石。
笼子里很逼仄,沈燕书憋屈地度过一晚,好在余安安身体不适,她落得耳根子清静。
待房门外再次有了响动,是江九丞披着晨露,倦怠地归来。
“九爷, 你还是放了江太太吧。”余安安扑进男人怀里,泪眼婆娑控诉,“她骂我狐狸精,勾引别人的老公,她还诅咒我的孩子不得好死。”
意料中,江九丞会因此对沈燕书变本加厉,然而他只是摸了摸余安安的头,旋即,俯身将铁笼打开,“出来,有事,跟我回家。”
“九爷……”余安安焦灼不已,她见缝扎针地拱火,就等着这一次,彻底将沈燕书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先别闹。”江九丞蹙眉间,有一瞬的不耐烦。
他拖着沈燕书的胳膊,“爸回来了,要见你。”
不管江九丞在外如何沾花惹草,无论江九丞怎样羞辱她,沈燕书都能坦然承受。
可得知江弘章的消息,还是触及到了她的痛感神经。
江家和沈家属于父辈世交,可沈父投资失败,在一次躲债中车祸身亡。
那年,沈燕书才刚满十八岁。
就在给父亲送葬之后,喝醉的江弘章玷污了沈燕书的母亲,不堪受辱的母亲选择了自我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