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只知萧云珩的所作所为只为利用我,可就在我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之时,我却听见了他撕心裂肺的声音——“阿窈!”』
这夜,暴雨如注,娘本该归来,却迟迟不见踪影,我心头涌起不安,随手捞起油纸伞,匆匆出门去寻找。
为了尽快到达春风楼,我虽心里害怕,还是选择了那条黑漆漆的小巷子。
小巷子泥泞,我摸索着疾步前行,身后忽隐忽现细微声响。我回头一瞥,鼓起勇气继续前行。
不料刚走几步,脚踝忽然被攥住,我吓了一跳,低头一看,隐约分辨出是个身影。
烛光摇曳,窗外雨势渐小,但娘却仍未归来。我望着床上的男子,叹息一声。
他就是那个在小巷中紧握我脚踝的人。我于心不忍,我还是费了好大劲儿将他拖了回来。
他身穿锦袍,脸色苍白,气息微弱,腰间的玉佩无声的彰显着他的尊贵身份。
娘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救他。
心中还暗自期待,或许日后能得到他的感激,我与母亲便能摆脱这苦日子了。
他遍体鳞伤,生命垂危,我从柜中取出所有药物,一股脑地都撒在他的伤口上。
待为他包扎完毕,我才仔细打量他。
他身形清秀颀长,面容俊秀,眉目温和,双唇微薄。娘说过,薄唇之人多薄情。
次日清晨,我外出买药,经过春风楼,只见门口人潮涌动,官衙和仵作的身影也是依稀可见。
我心生不安,但想到家中男子急需药物救命,只能先赶回家。娘作为京城第一名妓,恩客无数,被恩客邀请至府中也是时有发生。
我给昏迷的男子换完药,小院的门就被轻轻推开,是春风楼的人。我心中一紧,想起路过时的反常情景。
从官衙出来,我神情恍惚。娘走了,官爷说她是突发心疾,未能及时发现救治。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喉咙干哑,蹲在小院里痛哭失声。
三天后,昏迷的男子醒了。
他站在窗边,手中摆弄着娘为我手工缝制的布老虎。想到娘,我心中酸痛,冲上前抢过布老虎,紧紧抱在怀里。
春风楼念及娘为他们赚得盆满钵满,安排我在教坊司教授琴艺,教导城中的世家显贵小姐。
男子醒来后始终一言不发,我也无心过问。
因为娘的离世我每日都沉浸在莫大的悲痛之中,抚摸着母亲的琴,默默流泪。
每每我流泪,男子便递上帕子,这一举动让我感到一丝温情。
男子的伤势日益好转,我也逐渐适应了教坊司的生活。
我不知他的名字,也不知他的身份,但他确实陪伴我度过了失去娘的最悲痛的时期。
我与他不常接触,他总是保持着礼貌的疏离,与我保持距离。
夜深人静,我坐在门口仰望星空,他站在我身后轻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声音如泠泠琴音,拨动了我心弦。
『窈窕』我说『余窈窕』之后就是长长的沉默。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么』他声音里透着淡淡的不自然『或者你想要一个更好的差事么』
我笑,回头看他『你这是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话音刚落,便捕捉到他几不可闻的一声应允。
我知道,他要走了。然而心中却涌起一丝不舍。不知何时,我已对他产生了依赖。
我出门时,他仍在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