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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隋靖安,有幸考中大鄢三甲探花,被朝廷封了官职。

我进入京都城门不足半个时辰,有人便给我来了个『下马威』。

没想到,这个『混世魔王』后来竟成为令我日夜牵挂的心爱之人。

圣上命我跟随战功赫赫的穆将军攻打忽彝。

我们都以为此战必得大获全胜。

可几番波折后,鄢军大败,我与仅剩的三千士卒被围困在砂岩沟壑间。

饥寒交迫,三千条性命葬送在皑皑白雪之下,只为了一人的后世声名。

临死之际我才得知,原来一切不过是圣上早有预谋的一盘棋。

而我们,都是任由其摆布的玩物罢了。

1

刑警队接到报案,著名历史学家赵教授于家中自缢身亡。

三个月前,赵教授团队在边关古战场发掘出一批新的鄢朝遗物,研究价值极高。

赵教授一直说能够研究鄢史是他一辈子的荣幸。

正是因为他的研究成果,我们才得以窥视古时鄢朝的辉煌繁荣。

可他为什么突然结束研究反而自杀?

刑警队长张凡平在赵教授的电脑里发现两篇通过众多古籍资料整理出的译文,或许可以解释赵教授的死因。

以及曾经繁荣无比的鄢朝覆灭的秘密。

2

「儿啊,京城人心不古世道繁杂,凡事多加小心啊。」

「娘,孩儿记得了。」

我叫隋靖安,十年苦读一朝及第,大鄢元贞四十六年有幸考中三甲探花。

朝廷赐封我为六品翰林院修撰,不管大小好歹也是个京官。

我自幼丧父,本想带着老母亲一起去京城居住,让她老人家也享享儿孙之福,可母亲执意要留在老家守着父亲,无奈我只能支身进京复职。

路途遥远,车怠马烦。

可踏入城门之际,眼前的场景着实令我惊叹,果真如先前耳闻,京城热闹非凡,怪不得令那么多人心向往之。

我牵着那匹一路陪伴我的老马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巷。

人声鼎沸,欢笑叫卖声络绎不绝。

男子风度翩翩,女子则各个容颜姣好,琳琅满目的小吃香气四溢,不禁引得我腹中饥鸣。

我因全神于找一间合适的客栈歇歇脚,而忽略了身后的响动。

倏然,只听得头顶传来一声烈马嘶鸣,等我转身回头之际为时已晚。

马蹄腾空而起,高高越过我的颅顶,硕大的身影将我笼罩,顷刻间便将我压塌在马蹄之下。

一声清脆,随之而来的是手臂处难以承受的痛楚。

也不知该说我是真的好运加身还是心态平稳,我竟有些窃喜,所幸压断的是左臂,我尚能提笔写字。

可我那批老马却难逃一死,受惊之时又失去牵制,撕疯般朝前奔去,一头撞死在街尾的砖墙之上。

我躺在地上不禁苦笑,「好一个人仰马翻。」

母亲教导的没错,京城人心思多,世道深,不好混,可没成想我才进了城门不足半个时辰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

「喂,书生,你可尚好?」

眼前出现一个梳着垂挂髻的娇俏小女子,正眨巴着一双水润的眼睛瞧着我。

没来由的,我竟想到山野间红彤彤的山楂果。

她小心翼翼的将我搀起,「我已高声疾呼,这马性子烈难驯服,你怎么还不躲开。」

莫非,我之过错?

撞都撞了,折都折了,再多争辩也于事无补。

见我不理她,她有些尴尬的左右瞧瞧,「先去医馆吧,你这手臂要紧。」

老大夫一翻诊疗,用竹片和树皮将我这断掉的手臂固定接好,掺了纱布吊在脖子上。

「伤筋动骨一百天,须得好生修养,否则老夫可不确定留下什么残症。」

好生修养,言而异,行之难啊。

我寒窗苦读十余载,承蒙祖上恩德考中三甲,明日便要入宫面圣,可此时我却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实属不敬不忠,轻则剥官贬职重则满门抄斩,小命都难保。

我心中郁结,后来竟忍不住掩面哭泣。

这可把旁边的始作俑者吓到了,「哎,不会吧,你一个大男人,这点伤就哭了?」

「大夫都说并无大碍,你泣之为何?」

我抹抹眼泪,「你懂什么,我好不容易才考中探花封了官职,明日就要面圣,这副模样,一切都完了。」

小丫头满脸惊讶,「你就是今年的探花郎?」

「嗯,果然是芝兰玉树,本小姐心悦于你。」

这话听得我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到底是哪家姑娘竟如此目无礼法。

她伸出手拍拍我的肩头,像个山大王似得跟我说:

「书生,今日被本小姐的马撞到是你的福分,要换了别人你可就真完了。」

我听了心里更不痛快,「依姑娘所言,小生还要多谢姑娘喽。」

她微微一笑,「那倒不是,不过你这事包在我身上。」

「对了书生,我叫陈盈玉,你姓甚名谁?」

「隋靖安。」

3

夜里又下起大雪,今年的冬日冷的过早。

「报!」

黄公公尖细急切的声音自殿外传来,惊扰了长生殿内正在读书的皇帝。

大鄢第七任元贞皇帝虒冕,自幼倒背史书通晓兵法,大鄢如此盛世有他一半的功劳。

虒冕不禁恼怒,冲着黄公公教训道:「喊什么!天塌啦?」

黄公公跪在地上喘着粗气,一边抽打自己的脸,一边断断续续的说:

「奴才该死,扰了圣上的清静。」

「圣上,穆府传来消息,穆大人,去了。」

前丞相穆延,权倾朝野,大鄢盛世的另一半功劳在他。

当年虒冕五岁继位,群臣百官对太后和小皇帝满心不服,是穆延力排众议才平息了朝野内外的纷争。

百官之内,太后唯独信他,虒冕十八岁时太后病重,驾崩前诏令穆延倾尽一生辅政皇帝。

虒冕在位期间,穆延可谓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不仅把持着前朝,也伸手握着后宫。

他将自己的儿子规训成战功显赫的骠骑大将军,将自己的学生册封为下一任丞相,将女儿嫁作皇后,当今太子虒厲便是他的亲外孙。

于皇帝而言,他们的关系是父子,是师徒,更重要的是君臣。

听到这消息,虒冕先是呆愣在原地,而后神情极尽悲伤,半晌后却又转悲为喜放肆大笑,最终颓废的跌坐回龙椅里,颤巍巍的说出一句,「天还真的塌了……」

当晚,宫内传旨,命在京的朝廷官员即刻进殿,与会丧仪。

听闻恩师离世,丞相陈清泉速速进宫,虒冕只对他提了一个要求,「礼盛而仪隆,无出其右。」

只此一句,也算对得起穆延这么多年对大鄢的付出。

清点完在京官员的名册后,陈清泉提醒虒冕,「圣上,今年的探花郎已被赐官,只是还未来复命,这丧礼是否还需告之于他。」

「此人尚在京中?」

「回圣上,臣听闻此人今日已至京城。」

「那就叫来,正好让朕看看是何许人也。」

4

我赶到时,诸位大人已在殿外等候多时。

纸钱未动,然风雪已飘散,像是老天爷都在哀叹穆延大人的离去。

穆大人的棺椁置于御道中央,群臣百官跪于两侧,为首的便是当今四位名臣。

丞相陈清泉,穆大人之徒亦是当今丞相,虽已生华发,可文人风骨在其身上仍然发挥的淋漓尽致。

骠骑大将军穆令鹏,穆大人之子,战功累累,即使一身素衣也掩不住他的威严气质。

太傅乌言銘,自虒冕年幼之时便为其讲经授课,逢人便微笑,看起来一团和气。

辅国大将军陆尚之,身姿笔挺,盛气凌人。

不多时,太子虒厲搀扶着圣上虒冕来到棺椁旁。

皇家之士果然气度非凡,圣上不怒自威,太子则令人觉得恭顺温良。

太子跪在离棺椁最近之处,圣上手抚棺椁缓慢的绕行一周,而悲叹道:

「呜呼哀哉,穆爱卿啊,你辅朕多年何忍遽去,你逝之后,谁还能与朕共理朝政?」

「朕心痛矣。」

「然朕必竭力以保大鄢之江山社稷,你在九泉之下亦可安息。」

圣上的话更为这萧索景象徒添悲凉,引得众人潸然泪下。

正当我也跟着哭泣时,圣上下旨,「今年的探花郎,翰林院修撰隋靖安近前,让朕看看。」

我慌忙擦拭了眼泪,起身出列跪在御前。

「容禀圣上,臣即是隋靖安。」

四下响起窸窣的议论声,我知道,我这吊在脖颈的左臂丢脸至极。

果然,圣上也这么想,他上下审视着我,面带怒气的训斥道:

「如此郑重之仪,这幅样子成何体统,实属不敬不忠!」

「即刻革去他的官职,杖责二十。」

我瞬间吓得瘫软,可还没等我开口解释,太子和陈相便急于上前进言。

陈相自然不能与太子相争,遂言止。

太子道:「隋大人昨日方才受伤,事出有因,还请父皇听了儿臣的解释后再做处置。」

没成想圣上又将矛头转向太子,「虒厲,你身为储君,今日是你外公之丧礼,官员仪态此等小事为何没有审察清楚。」

听到太子受责,穆将军坐不住了,急着解释道:「回圣上,太子已将此事交于末将,是末将没有恪尽职守,责不在太子,还请圣上降罪于令鹏。」

穆将军此话出口,圣上非但没有缓和对我与太子的不满之情,反而面色更加阴沉凝重。

无人再敢应声,四下安静的令人惶恐。

沉默半晌后,圣上重新开口,「穆卿,朕在教训儿子。」

陈相自然察觉出气氛的不妙,连忙也上前说:「烦请圣上息怒。」

「隋大人这伤皆因臣的小女所为,小女近日新得一匹烈马,昨日那马与小女上街出游时倏然失控,不慎将隋大人左臂踏伤。」

「今日正巧赶上穆大人丧礼,隋大人不得已才这幅模样面圣。」

「还望圣上不要责怪太子和穆将军。」

听了这话,圣上面色稍有缓和,转头又问我:「陈相所言可是事实?」

我点头如捣蒜。

没想到圣上竟露出个无奈的笑容,「陈相啊陈相,你说你为人忠厚,怎么养出这么一个调皮的女儿。」

陈相满脸的尴尬,局促的回应着,「是是是,圣上教训的是。」

「她母亲去世的早,属实是让臣宠溺坏了。」

「臣回去一定严加责罚。」

圣上摆摆手:「行啦,盈玉也是朕看着长大的,回去让她姐姐教训两句就是了,还不至于责罚。」

太子赶忙上前回应,「儿臣一定将圣意转告太子妃。」

我心中一惊,怪不得那小女子信誓旦旦的说此事包在她身上,原来她是陈相的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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