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渐渐退去,但阿铭知道,它们还在等待机会。
船夫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而冰冷:“记住,你既然上了这条船,就已经无法回头。”
第三章:鬼渡人的身份疑云
船行于浓雾之间,四周寂静得仿佛没有生机。阿铭靠在船板上,手里紧握着鱼叉,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他能感觉到,水下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仿佛随时会跃出水面。
“那些亡魂真的退了吗?”阿铭压低声音问,试图掩饰语气里的颤抖。
鬼渡人撑着竹篙,头也不回地答道:“暂时。”
阿铭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鬼渡人的背影上。他的脑海中满是疑问。刚才那些亡魂为何退去?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是谁?”他犹豫了一下,终于问道,“为什么这些亡魂会听你的话?”
鬼渡人撑篙的动作稍稍一滞,但很快恢复平静。他的声音像从深渊里传来,低沉且冷漠:“我是摆渡者。这条河的秩序,由我维持。”
“秩序?”阿铭皱了皱眉,正要继续追问,忽然觉得船身一颤,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他探头朝水里望去,只见水面漂浮着一具模糊的尸体,半截白骨清晰可见,身上还缠绕着一道漆黑的锁链。
“那是什么?”阿铭瞪大了眼睛,胃里一阵翻腾。
鬼渡人平静地开口:“亡魂的残骸。”
“残骸?”阿铭喃喃重复,目光死死盯着那具尸体。腐烂的血肉与森然的白骨纠缠在一起,锁链的另一端没入水底,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拖拽着它。
“他们的执念未散,怨气束缚着他们,让他们无法真正离开。”鬼渡人说道,声音冷得像寒冬的风。
阿铭胸口一紧,耳边回荡着那句“执念未散”。他猛地抬头,声音急促:“那我爹呢?他三个月前失踪了,他是不是也……”
鬼渡人没有回答,而是撑着竹篙继续前行。昏黄的灯光在水面摇曳,将那具尸骸映得愈发狰狞。过了许久,他低声说道:“你的父亲,或许没有死。”
“没有死?”阿铭眼中燃起一丝希望,“那他在哪里?你是不是知道?”
鬼渡人顿了顿,冷漠地开口:“不要轻信这里的任何东西,包括我。”
阿铭听到这话,心头的希望瞬间被压下。他死死盯着鬼渡人的背影,忽然发现昏黄的灯笼下,鬼渡人的身体竟隐隐笼罩着一层黑气,随着船的晃动而若隐若现。
“你自己是不是也有执念?”阿铭咬牙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信任。
鬼渡人撑篙的动作停下,过了许久才缓缓回头,斗笠下的脸隐没在阴影中,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睛,像是藏着无数未解的秘密。
“执念,是所有亡者的枷锁。”他的声音冷静得令人不安,“亡魂的执念是回到阳间,而我的执念,是不让任何人破坏这条河的秩序。”
“秩序?!”阿铭情绪失控地大吼,“什么秩序?我只想找回我爹!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鬼渡人目光微微一沉,语气依然冰冷:“活人踏上这条船,便已破坏了秩序。”
阿铭愣住了,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他回想起刚才那具被锁链缠绕的尸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咬紧牙关,低声说道:“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回头。我一定要找到他!”
鬼渡人没有再回答,只是继续撑着竹篙,灯笼的光线照亮了浓雾深处的一角,那里水波幽幽,似乎潜藏着更大的秘密。
阿铭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鬼渡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身上一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相。而这真相,也许正是他找到父亲的关键。
第四章:冥王的降罪
船在浓雾中缓缓前行,周围寂静无声,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阿铭靠在船板上,鱼叉紧握在手,额头上冷汗涔涔。他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威压正从远处缓缓逼近,令人窒息。
“船家。”阿铭忍不住开口,“刚才那些亡魂为什么突然退了?”
鬼渡人没有回答,他撑着竹篙的手稳如磐石,目光凝视前方。阿铭皱起眉,正要追问,船身却忽然猛地一颤,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
远处的浓雾中,一阵低沉的钟声缓缓响起,声音悠长而深远,如铁锤敲击灵魂,震得人心神不宁。
钟声的余韵未消,水面忽然翻滚起来,无数亡魂的身影再次浮现,它们比之前更多,眼神中满是怨毒与渴望,带着一种强烈的侵略性朝船靠近。
“怎么回事?!”阿铭惊叫,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恐惧。
鬼渡人撑篙的动作停下,他抬头看向远方,声音低沉:“冥王来了。”
“冥王?”阿铭愣住了,目光四下扫视,“他是——”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浓雾骤然翻涌起来,一座巨大的黑色宫殿从河面下缓缓升起。宫殿的尖塔直指天穹,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影自门中走出。他身披漆黑的斗篷,手握漆黑的权杖,周身笼罩着一种不可直视的威压。
“凡人。”冥王站在宫殿的台阶上,声音低沉如雷,直击人心,“谁允许你踏上这条船?”
阿铭感到胸口一阵闷痛,他咬紧牙关,握着鱼叉勉强站直:“我不是来冒犯的!我是来找我爹的!”
冥王缓缓迈下台阶,斗篷下的目光冷漠如冰:“你可知凡人踏入冥河是死罪?”
“我不知道什么死罪!”阿铭吼道,双眼通红,“我只知道,我爹失踪了!有人说他在这条河里,我必须找到他!”
冥王站定在船边,他的目光像刀,狠狠刺向阿铭:“愚蠢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