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侯爷为您挑选绫罗绸缎时,您的视线飘忽不定,奴大胆猜测,您并非京中贵女那般庸俗。」
「倚红楼办诗会那日,奴遥遥望见了您。您扮作男装,扇抚面,已然沉醉在其间,但普通的附庸风雅的诗词并不能让您动心,直到《万山重》此诗出来,您才微微露出笑意。」
「何况,您父兄之死,或许和谢丞有关。」
所以,我敢赌。
杜漱华冷漠盯了我半晌,忽的道,「那你又怎么确定,我是合适的同盟?你也知道,我不想让他娶我,但他还是请了圣旨娶我。」
谢丞在朝中权势滔天,又有父辈积攒的威望,谢家可谓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众人都以为谢丞的妻会是五姓七望其中一家。
但谢丞拒绝了无数贵女的芳心,在杜漱华十四那年,毅然进宫请旨赐婚。
在世人眼里,谢丞爱惨了杜漱华。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谢侯爷不是蠢笨之人,既能打消圣上的疑心,又自幼艾慕您,他自然乐意娶您。」
杜漱华问我为何憎恨谢丞。
我只答了八字,「杀我所爱,恨之入骨。」
我也曾有一个青梅竹马,他爹酗酒,我娘作娼,本来我与他也是天生一对。
可后来他死在了谢丞的剑下,死不瞑目,手里还紧紧攥着我问他讨要的细绢子。
经年之痛,如附骨之疽,折磨得我不成人样。
我凝视着杜漱华,道,「奴惟有一愿,便是亲手剐了谢丞。」
杜漱华满意笑了,举杯一饮而尽,倒是豪气万丈。
渐渐的,她眼眶发红。
我知道,这是要和我互倾密辛。
也只有这样,盟友间才靠得牢。
「本来我有疼爱我的父兄,母亲还说我可以读遍藏书千卷,走遍大好山水,一辈子不嫁人,可后来父亲兄长没了,母亲也没了。」
「或许是我矫情,要嫁也是嫁我心爱的郎君,但谢丞不是我的良人,是我将军府的仇人。」
我敛眸,遮住了笑。心中泛着喜悦,因为我赌对了。
再次抬头,我叹了声气,拍着杜漱华的肩膀安抚她。
杜漱华止住了泪眼,道,「这位姑娘,你方才说错了,谢丞不是聪明人,他的幕僚君澜才是真正的多智近妖。」
「我能确保我的手段不会让他想娶我,但君澜为他择了一条明路,也是侯府惟一的生路。」
「既然有人保他,我们便杀了他。」
我颔了颔首,挺直背,正色道,「奴名宛娘。」
她愣了愣,许久道,「宛、娘。」
7
杜漱华三番四次请我入将军府,有一次,杜漱华在花宴上,命我著薄裙,鼓上纵舞娇歌,引得无数少年注目。
她笑着说,「这是谢侯爷的姬妾,当真美艳动人。」
谢丞自然也在宴上,眸底阴鸷不明。
回去后,他狠狠折腾了我一夜。
这是发泄,除了欲,还有怒气。
谢丞最爱我光滑如绸缎的肌肤,他一次动情时曾狎道,「明月吐光,冷宵堂堂。」
我玉颊飘上两朵红云,谢丞朗声又笑,「芙蕖蕊芯,似水柔,如梦幻。」
杜漱华不知从哪又得来了此等隐晦的消息。
她借着病弱的名义,在我手上划了一道又一道血痕。
所以当谢丞看见我身上十几处疤痕时,面上同时闪过愠色和嫌恶。
愠是给杜漱华的,嫌恶是予我的。
杜漱华源源不断地安插人手进侯府,已经触及到了谢丞的底线。
而我以色侍人,便要保证皮相完美无瑕。
从此他再宿在我这里,都会提前吹灭灯。
当然,我也不在乎,娇喘吟吟反而叫得更放浪。
谢丞捣得也愈来愈迅猛。
他爱我的身子,所以在我望向他几上的卷宗时,也只是将我搂在怀里,不动声色地遮住了檀几。
我不满地扭了扭,谢丞身下立马窜起了火。
他声音嘶哑,将我搂得更紧,「别闹。」
媚眼如丝,我揽住他的脖子,矫揉造作道,「妾没闹,妾只是想到了君大人。」
「哦?你还知道他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