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里时已经深夜了。
我非常困。
“阿月,我新买的睡衣在哪?”
阿月坐在沙发上没有回应。
“阿月?”
她好像没有听见我的声音。
我走了过去,“干嘛呢不回话?”
我的妻子阿月坐在沙发上,一脸焦急的表情,拿着手机一直在打电话。
真的很奇怪,大半夜的,打给谁呢?
屏幕亮了起来,显示的是“老公”。
打给我?
可我不就在她面前吗?
我伸出手去推阿月,但是手却从她身体里穿过。
窗外电闪雷鸣。
01
我死了。
这是我看着自己的身体刚刚意识到的。
我的身体还在淌水,哗啦啦的,我走到哪脚下都是一滩水。
一摸后脑勺,血一滴一滴往下流。
我都有些毛骨悚然,可是我的妻子,我就站在她面前,她视若无睹。
我叫商景徽,今年三十九,是个生意人。
在今天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算是幸福顺遂的。虽然出身在一个小县城,而且学历不高。
但我赶上了好时候,这些年国家大力发展基建,我们小县城也推倒了很多老破小的房子,建起高楼来了。
我是卖水泥的,很多时候我这个老板也会和工人一起在工地和工厂里搬运水泥。听起来不怎么体面,但在我们小县城,建高楼的水泥一大半是我卖出去的,我在县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的妻子阿月和我十几岁就认识,我们一起生了两个孩子,用时兴的话来说,我有家有业,幸福美满,算的上个“人生赢家”。
但我为什么突然就死了,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阿月还在焦急打电话,嘴里一直嘀咕着“快接呀,怎么不接啊...”
她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大暴雨,脸色很不好。
我知道她的,阿月一向不赞同我在厂里太晚回家,总觉得钱是挣不完的,一家人在一起好好地比什么都强,我们就陪着两个孩子一起平安长大才是最好的。
我有些愧疚,阿月,对不起,我大概,做不到了。
阿月在窗边看了外面一会,水汽弥漫在窗户上,根本看不清、
她用袖子擦了擦玻璃,突然面色一变,快速朝楼下跑去。
我从那块擦干净了的玻璃往外看,就算隔着重重雨幕,我也能看见,停在外面的是我平时开的那辆车。
阿月围着车看了一圈,有些生气:“回来过?回来了也不说一下,又跑哪去了,白白让我担心。”
大概是觉得我既然回过家了,应该很快会回来,阿月没有再一直继续打电话,回屋看过两个孩子以后,就先睡下了。
我静静看着阿月,思绪却有些混乱。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鬼都会这样,我实在想不起来什么了,我起身想往门外走去,却感到一股力量拉住了我。
原来我不能离开阿月太远。
于是我静静在她身边,等待天亮。
02
阿月这一晚显然睡得很不安稳,中间啊了好几次,我都差点被她吓到。
她一早就开始联系人帮忙找我,但是一整天,都没有收获。
黄昏时分,大舅哥明峰扶着阿月回家,后面跟着我的表哥表姐。
“阿月,一整天都没找到景徽,怕是出事了,再过几个小时就到24小时了,咱们报警吧。”
阿月疲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