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那日开始的。
北洺婉紧扣树干,感觉粗糙纹路摩擦着手心皮肤,心如刀绞。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左御辰究竟为何叛国,竟能在大婚之日对她痛下杀手?
但纠结再多也是毫无意义,左御辰杀她叛国已是事实,再回忆从前又有何用?
她敛了神色,忍住眼眶湿意,往绕云殿走去。
忽有宫人神色仓皇,见到她急忙跪下:“殿下,北梁王中毒了!请您速去正阳宫!”
北洺婉瞳孔震动,忙提了裙摆前往正阳宫。
正阳宫内,北梁王面堂发黑,嘴唇青紫。
御医面露难色:“殿下,北梁王这脉象臣初以为是中毒,如今细察,却像是中蛊了。”
“什么?”北洺婉拍桌,神色一凛:“是何人所为?”
宫中众人忙齐齐下跪,哭诉道:“请殿下明鉴,奴才们也是刚刚知晓啊。”
有人颤声道:“殿下,奴才曾去过南盘国,瞧皇上面相,应该是中了西山黑蛊。”
“何为西山黑蛊?”
那宫人总算敢抬头:“西山黑蛊是南盘国毒蛊,乃南盘国独有,中蛊者就如皇上一般,半月内浑身如同西山一般逐渐变得乌黑,最后发至全身而亡。”
南盘国独有?难道是左御辰?只是宫中人多眼杂,也不能轻易放过。
北洺婉咬紧牙,速速吩咐下去:“彻查宫中,不能放过任何一处,定要抓住下蛊之人!”
“中蛊一事不能被宫外人知晓。若旁人问起,只说是本宫的明珠钗被人盗去!”
“是!”
众人领命,出了正阳宫。
北洺婉握紧北梁王的手,他的手冰凉无比,和记忆中每每摸向她头上的温暖大掌截然不同。若不是他脉搏处的微弱起伏,她真以为北梁王已不在人世了。
她再也藏不住悲伤,眼眶一热,泪珠大颗大颗地从眼眶滚出,落入榻上。
“都是婉儿不好,让您被奸人所害……”
北洺婉抽噎道,自责不已。
魏东亭踏步而来,见北洺婉跪在床边,一头黑发垂于地面,泣不成声,肩膀哭的一抖一抖。
他心中一紧,那些眼泪仿佛落在了他的心湖,一滴一滴,溅起不小水花。
他缓步上前,伸出手想要安慰她,却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默默收回。
“公主……”他一时不知如安慰她才好。
他明白,王后去世的太早,从小北洺婉就被北梁王带大,北梁王因她更是再未纳妃,父女之情不是常人能比。
他暗恨自己嘴笨,精于朝堂之事又有何用,面对钟情之人哭泣,却连半个字也蹦不出来。
魏东亭握紧在袖袍下的手,此时此刻,选择了无声的陪伴。
北洺婉早已发现魏东亭的到来,但她已无暇顾及。
不知过了多久,北洺婉哭的太累,竟握着北梁王的手睡了一夜,睁眼已是东方欲晓。
她身上是墨色锦裘,显然是魏东亭的。
而魏东亭坐在凳上,兀自陪了她一夜。
有阳光照进,打在他俊挺鼻梁上,说不出的丰神俊朗。
北洺婉收回视线,突然“唰”地一声,一根短箭从窗户射入,正中殿内明黄柱上!
第十五章
北洺婉被吓了一跳,魏东亭感觉到声响,猛然惊醒。
“公主……”
“本宫无恙。”
北洺婉摆手,欲走上前查看短箭,却被魏东亭挡住。
“恐有不对,让微臣来吧。”
北洺婉来不及阻止,魏东亭已经拔下短箭。
二人这才发现短箭中插着一张纸,魏东亭拿下,纸上写着:“若要解西山黑蛊,今日子时在宫外留香亭相见。”
“是左御辰的字!”
北洺婉瞳孔猛缩,咬牙切齿。
果然是他下的蛊!
若是现在左御辰在她面前,她定要将他扒皮挫骨!
魏东亭也没料到左御辰能卑鄙到如此地步,眼中波涛汹涌:“殿下今夜前往,是否带兵?”
北洺婉深呼吸,稳定情绪后答:“若我带兵,左御辰定不会给出解蛊之法,只能由我孤身前去。”
“不可!若左御辰起了歹心该如何!殿下大可带臣前去,左御辰见只有我一人,也可放心些。”
魏东亭说完可能也觉得自己有些急躁,过后补了句:“国不可一日无君,臣该保护殿下安危。”
北洺婉原意是由暗卫在暗中埋伏,暗卫来去无踪,必不会被左御辰发现,但是多了魏东亭在侧,自是更多一分安心。戳我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