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地盯着街道两旁的摊位,嘴里 “呜呜呜” 地小声叫唤,像是在和范近肚子里的抗议声一唱一和,奏响了一曲充满无奈的饥饿交响曲。
范近的目光在各个食品摊位上机械地扫过,明知看了也是白看,毕竟兜里仅有的两枚硬币,早已注定了它们和他无缘。可这目光还是忍不住被那些美食吸引,仿佛多看几眼,饥饿感就能稍稍缓解一些。
他紧了紧抱着小狗的手臂,加快了脚步,朝着馒头铺的方向走去,盼着能快点买到馒头,安抚自己和小狗饥火烧肠的胃。
3
范近在饥寒交迫中郁闷地走着,不经意间,一条醒目的红色横幅映入眼帘。横幅上,精美的字体书写着一行大字:
“您与千万富翁之间,只差两元钱!”
以往,范近从未留意过这里何时开了家彩票店。毕竟他生活一直拮据,哪有闲钱参与买彩票这种事,自然也就不会关注彩票店。
然而这天,不知是饿昏了头,还是心血来潮,他竟被这句广告语深深地打动了。从前,他从未意识到自己与千万富翁的距离竟如此之近。若是差距遥不可及也就罢了,可如今仅仅只差两元钱,而他恰好就有这两元。
并且,潜意识里,范近觉得自己的狗屎运尚未终结,这两元钱或许正是好运的开端,而非结束。
此刻,他陷入了两难抉择。目光不自觉地投向街边那家常去的馒头店,门口高高堆起的白馒头,让他忍不住连连咽口水。可眼神又不由自主地飘回那句极具诱惑的广告词。
犹豫良久,他终于艰难地做出决定:
“肚子饿着就饿着吧,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忍一忍,明天再想办法。但难得距离千万富翁如此之近,这个机会绝不能错过,很可能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于是,他狠下心来,不顾肚子 “咕噜咕噜” 的抗议声,也不顾小狗嘴里 “呜呜呜” 似在劝阻的叫声,坚定地昂起一直低垂的头,大步流星地迈进了人声鼎沸的彩票店。
店里,一群老彩迷正热烈地讨论着各种选号方案。从他们的交谈中,范近得知,这一期因前面好几期都未开出大奖,奖金累积到了本期,单注奖金竟高达两千万元左右。
若能中奖,即便交完税,轻轻松松就能成为千万富翁。范近这才明白,为何今天彩票店会挂出那样一条广告横幅,原来是这一期奖金比往常高得多。
“难怪我突然就想买彩票,敢情这一切都是老天爷给我预备好的呀!”
范近心里一阵窃喜。可问题来了,该买什么号码呢?瞧瞧周围那些老彩迷,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唾沫星子横飞,他压根儿都分不清谁对谁错。
毕竟以前从未涉足过彩票领域,纯粹就是个新手小白,对彩票规则和旁人嘴里的选号方法一窍不通。
眼瞅着距离截止投注的时间越来越近,彩票店老板一边招呼着那帮还在激烈争论的老彩民,一边大声提醒:
“要下注的赶紧啦,一会儿想投都没机会咯!”
留给范近琢磨和学习的时间已然不多,没办法,只能自己瞎选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脑袋里灵光一闪。既然这两枚硬币是靠狗屎运得来的,而且自己对彩票规则一知半解,与其瞎蒙,不如干脆听小狗的。
这一路上,小狗不都在 “呜呜” 叫嘛,每个位置选跟 “5” 有关的号码不就得了?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想法妙极了,忍不住在心里暗自称赞自己: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紧接着,他赶忙在其他人之前,凑到老板跟前,小心翼翼地将右手一直紧紧攥着的两枚一元硬币,轻轻放在老板面前。在老板的协助下,依照规则,每个位置都选了带 “5” 的数字。
老板听着他的选择,眉头瞬间拧成了麻花,满脸狐疑地反复跟他确认:
“你确定要这么选?”
毕竟他这种选号方式实在太过离奇,简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老板出于责任心,还是想再跟他确认清楚。
旁边那群刚刚还争吵得不可开交的老彩迷们,听闻范近这如同儿戏般选定的数字,纷纷忍不住开口,有的好心劝他换几个数字,有的则直接出言嘲讽。
“我说兄弟,与其这么选,你还不如痛痛快快把钱给我呢!就你选的这些号,跟直接把钱扔了没啥两样,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你要是给我,我好歹还能真心实意跟你道声谢!”
范近听着这些所谓行家们的劝告,心里头不禁泛起一丝犹豫。可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决定坚持按照小狗的 “指示”来。
见他如此坚持,老板无奈地摇了摇头,满脸不情愿地将他选定的号码打印出来。周围围观的老彩迷们,一个个脸上写满了鄙夷与嫌弃,不过也没再多说什么。
范近小心翼翼地从老板手里接过那张承载着他千万富翁梦想的彩票,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般,贴身塞进衣服最里面、最深的口袋里。随后,他抱紧那只还在 “呜呜” 叫着的小狗,费力地挤出人群,重新回到了街道上。
此刻,他已然没有了先前的纠结与犹豫。仅有的两元钱已经化作了一张通往千万富翁的 “船票”,虽然不知道这张小小的 “船票” 能否让他登上那艘象征着财富的豪华游轮。
但不管怎样,范近的心里此刻被梦想与激情填得满满当当。原本呼啸着的凛冽寒风,似乎也没那么刺骨寒冷了,就连一直在“咕噜咕噜” 叫个不停的肚子,此刻仿佛也没有那么饿了。
4.
范近难得地高昂着头,迈着坚定的步伐,快速朝着自己租住的小院走去。
那是个破旧不堪的老院子,院里只有房东孙大妈和范近两人居住。孙大妈的老伴早已离世,孩子们也都在外地工作。要不是孙大妈性格泼辣,且年事已高,被生活逼到绝境的范近,有时真想对孙大妈半开玩笑地深情说上一句:
“阿姨,我不想努力了。”
这不,他刚走到门口,孙大妈就堵了上来。
“小范呐,你这房租都欠了差不多一个月啦,啥时候能交上啊?要是实在不行,你就收拾包袱腾个地儿吧,我这儿一天下来,可有三五个人来问呢。”
“就您这破房子,除了我,谁能看得上?”
范近心里忍不住暗自吐槽。但表面上,他还得装出一副毕恭毕敬、满脸恭维的样子,对房东说道:
“孙大妈,我这不正想法子呢嘛,快了,就这几天。等我弄到钱,立马就给您补上。我在您这儿住了这么久,您还信不过我嘛。您再宽限些时日,房租肯定不会少您的。”
孙大妈心里自然明白,要不是这房子实在难租出去,她早就把范近赶走了。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既然其他人都不愿意租,暂时也就只能租给范近。虽说只能先让他欠着,但从过去的情况来看,这个范近虽说窝囊没本事,倒还算有些信用。
“那行吧,也就老太太我心软。咱们也合作这么久了,我就再给你宽限些时日。你自己也得抓紧,总这么拖着,可不是个事儿。”
孙大妈一脸无奈,还带着几分嫌弃,斜睨着范近,那高高在上、施予慈悲的模样,活脱脱就像慈禧老佛爷面对着宫里点头哈腰的小太监。
范近如获大赦,赶忙对着孙大妈连连弯腰点头:“多谢孙大妈,还是您老心善。我肯定会尽快解决的。
等孙大妈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院门,范近这才直起腰,赶忙快步走进院子,一头扎进自己租住的那间小破屋里。
这屋子原本是房东家用来堆放杂物的,又破又潮,空间逼仄得很,仅能勉强塞下一张房东淘汰不用的破床。这床也不知历经了多少岁月,每次范近上床,它都会发出 “吱吱扭扭” 的声响,仿佛在痛苦地抗议。
起初,范近心里总犯嘀咕,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