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多的零花钱,让她平平安安地生下他们的儿子。
他很期盼崔叶子这胎,能是个儿子。
他花了很多时间陪伴崔叶子,齐淼似乎毫不在意。
他们之间的关系,最先看出端倪的是齐教授。
他苦口婆心地劝二人结了婚就收收心,把家庭的小日子过好,才是正经事。
李准连连称是,保证以后每天会按时下班,回家陪老婆孩子,做好丈夫的责任。
“爸,淼淼生完孩子之后身体一直都没恢复好,不适合太劳累,就让她在家休养吧,学校的事又多又杂,清嘉还那么小,需要妈妈的照顾!”
齐淼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摔了筷子。
她很清楚李准的意思,要她老实本分在家带孩子,根本不可能。
原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但李准这次居然蹬鼻子上脸,她不会放过他的。
崔叶子的事,她一直都知道,李准的工资和假期,她也一清二楚。
既然他不想要体面,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
齐淼去找了崔叶子。
当天她穿了一条红色波点的挂脖连衣裙,脚踩一双3公分的红色高跟鞋,妆容精致,整个人光彩夺目,仿佛是香港电影中的摩登女郎,而相较之下,穿着朴素的崔叶子显得更加平平无奇。
崔叶子全程都低着头,不敢看齐淼,右手时不时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我知道你们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为难你。”齐淼点了杯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淡淡的苦涩在口腔内弥漫。
“你跟李准认识的时间比我久,也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跟我结婚无非是看上了我家的权势和资源,所以他不会离婚;至于你,未婚的单亲妈妈要承受多少非议,你考虑过吗?孩子出生之后户口怎么办?怎么上学?你想清楚了吗?如果我爸知道了一切,你觉得李志杰为了自己的前途,还会想要你和这个孩子吗?”
齐淼把一个信封推了过去,她不会为难崔叶子,但李准别想好过。
“这里有两千块,怎么处置你自己决定。离开他吧,找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好好生活。”
崔叶子拿了那笔钱,匆忙地离开了。齐淼看着她仓皇失措的背影,突然心疼起这个可怜的女孩,她值得更好的人,不该被渣男玩弄。
但,之后的路怎么走,她无权替她决定。
崔叶子死了。
她在朋友的陪同下去了附近的小诊所,结果手术过程中大出血,人直接没了。
李准赶过去的时候,崔叶子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他抱着她哭了一夜。
她是自己在这个城市中唯一在乎他的人,她就这么死了,连带着他们的孩子,永远地离他而去。
处理完崔叶子的后事,李志杰还是回到了齐家,他在这里就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他进门的时候,齐淼正在画室里面创作,悲惋的交响乐曲从留声机中倾情吐露,那是齐淼最喜欢的——瓦格纳的《爱之死》。
画布上绚丽的红色随着笔刷的挥动尽情绽放,像是喷薄的朝阳又像是炸裂的心脏,侵染了周边所有的色彩,她不停地涂抹,试图中和掉所有的悲凄,把它变成爱人临死前的绝唱。
可终究是枉然,回不去了,齐淼放声大哭起来。
李准冲过去,握住她的肩膀,眼睛仿佛是暴怒的野兽,他想从齐淼的眼睛中看出丝毫的惊恐,没有,她始终都是这样轻蔑和淡然。
“她死了,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齐淼控制不住地笑起来,她挣脱李志杰的双手,走到画布前,双手抚摸了尚未干涸的颜料,猩红的油彩黏在她的手上,她走到李志杰身前,用最恶毒的语气说:“不是我,是你,是你害死了她。”
“不是我,不是我,我想好好对她的……”
“是我让她怀孕的吗?是我让她去做的流产手术吗?你什么都给不了她,还要耗着她给你生儿育女,你才是最卑劣最可耻的!”
李志杰把头摇得如拨浪鼓,嘴里念念有词:“不是我!当初是你引诱了我,是你把她害成这样,都是你!”
“我?李志杰,你真无耻!”齐淼把油彩抹在他的脸上身上,笑着说:“我用刀逼你跟我上床了吗?我强迫你跟我结婚了吗?你自己贪恋美色和权势,辜负了她,怨不得别人。你才是害死他们的罪魁祸首。”
“他们?”李志杰似乎把握到重点,他想明白了,齐淼说的,是陈澈。
“你忘了?那天你不是在书房外听得清清楚楚吗?”
“你忘了吗?陈澈是你害死的。原本我们已经商量好了,等他工作稳定,我们就告诉双方父母。你凭什么拿这件事去邀功,我们碍着你了吗?他被学校开除,我爸把我关在家里,不许我见他。他坐的大巴车发生了意外,尸骨无存……”
她哭得撕心裂肺,似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痛楚全部发泄出来。
齐淼整个人狼狈至极,像是一朵悲伤的鸢尾花,花期已过,余下的日子只能静静地等待生命,愈渐枯萎。
李准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和齐淼也完了,他搞砸了一切。
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下午,他惊慌失措地跑出了齐家,本来想装作若无其事,却突然被一种莫名的嫉妒束缚,明明都是农村出身,凭什么陈澈就能攀上漂亮的教授千金,而自己只能跟崔叶子这样的农村女孩,在出租屋里将就一生。
他给齐教授打去了电话。
他没想到陈澈后来会出意外,更没想到崔叶子会死在手术台上。
一报还一报,是他太贪心,贪图不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
农村出身是他的问题吗?他难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