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你离开我。”
贺宴辞因为这句无意中听到的话,连着两天都没再出门,甚至推掉了大部分工作,只为在家陪着谢姝薇。
直到婚礼前一天,是贺宴辞奶奶的生日。
贺宴辞带着谢姝薇一起回老宅赴宴。
贺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少圈子里的豪门新贵前来捧场,贺宅一派觥筹交错。
谢姝薇挽着贺宴辞的手出现在大厅里时,夏莹夕正抱着她那只狐狸犬,亲昵的哄着老太太。
当年,正是贺家这位老太太说跟夏莹夕投缘,将她一直养在了贺家。
“奶奶,薇薇这次特意为您定了份寿礼。”贺宴辞讨好般搀起奶奶。
可老太太连正眼都没给谢姝薇一下,只埋怨的将贺宴辞拉至身边:“来的可真晚,快来看看你,这钻石皇冠戴的好看吗?”
谢姝薇这才注意到夏莹夕发间的冠冕,正是当年贺宴辞亲手珍藏起来的那顶。
他曾将之奉为他们爱情的见证,如今,却也戴在了别人头上。
贺宴辞不安的皱眉,见谢姝薇表情平淡到压根没认出来,这才放了心。
谢姝薇知道贺家老太太不喜欢自己,不想自讨没趣,默默站在一侧。
直到寿宴的重要环节,贺宴辞跟几个晚辈一起切了蛋糕,便要一一为老太太奉茶。
谢姝薇作为晚辈,自然逃不开,可她刚将茶水端好,祝福的话还没出口。
老太太已经冷着脸拍了桌子:“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是没有规矩,给长辈敬茶连下跪都不会吗?”
气氛骤然凝滞,满厅的客人都看出了老太太的刁难,各种看好戏的嗤笑声中。
贺宴辞只为难的皱了皱眉。
谢姝薇顿了一下,自嘲的垂眸,随即缓缓跪了下来。
她并非任人拿捏,只是当年惹上麻烦的那一次,确实是凭借着贺家,她才得以被保下。
谢姝薇只想在离开前,彻底了清这桩恩怨。
可她刚跪下,趴在老太太脚边的小狗却猛地吠了一声,大概是被压到了衣服。
下一秒,谢姝薇礼貌奉上的茶杯,便被老太太扬手挥掉了:“你说说你怎么做事的,连只趴在这里的小狗都看不到吗?”
茶杯被掀翻,滚烫的茶水尽数洒在了谢姝薇的手背上,霎时红了一片。
可谢姝薇还没来得及喊疼,夏莹夕先惊呼道:“呀!痛死了!”
她紧紧捂住喷溅到几滴茶水的手背,红了眼眶。
贺宴辞本想来扶一把谢姝薇,可老太太眼尖地将人拉住了:“我好好的寿宴被你带来的人闹了一堆不开心,你赶紧去看看夕夕,她手都烫红了。”
贺家一向是老太太当家,贺宴辞也不敢说什么,默默被老太太拉着离开。
只剩谢姝薇跪在那里,周围是一圈人的冷嘲热讽。
“一个私生女,就算男人再爱她又怎样,还不是入不了贺家的眼。”
“这种出身的女人还妄想上位,贺总还要大费周折的给她补办婚礼,纯属浪费钱,贺老太太都被这事给气到了!”
她默默听着,紧紧捂住手背,哪怕身上再痛,心里再冷也已经无所谓了。
手机上,贺宴辞发来短信:“宝贝,奶奶年纪大了,别跟她计较,我先让人来接你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我们会拥有一场永生难忘的婚礼。”
谢姝薇平静的起身,借着这场突发事件,在众人的奚落声中,孤身一人走出了贺宅。
她越走越快,脚步越走越急,好似有什么万般重要的东西正在等着她。
而前方,路灯照不到的角落里,正低调地停放着一辆黑色超跑。
谢姝薇快步跑了过去,等待在黑色树影下的男人,早已替她拉开了车门。
10
等谢姝薇再回神时,她便已经坐在了副驾驶,车子快速驶出。
季昀行亲自过来接她,一边开车一边朝她笑了下:“姝薇,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看明白的事情,总是如此坚定果决。”
谢姝薇稳住砰砰加速的心跳,贺宴辞安排来接她回家的保镖,已经被季昀行的人给拖住了。
不然她不可能这样容易脱身的,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她心中除了紧张,还有一丝隐隐的激动。
闻言,谢姝薇自嘲地牵起嘴角:“谢谢你,季学长。只可惜,我看明白的时间还是晚了几年。”
她用七年时间依附一份爱情,白白在一个虚情假意的男人身上浪费了时间,想来还是可惜的……
季昀行并不擅长安慰,他跟谢姝薇十几年前相识。
那时候,谢姝薇算是他的学,就读于新闻媒体系的谢姝薇曾是京大里无人不知的风云校花。
仅仅凭借一张笑容明媚的采访照,便在表白墙上挂了整整三个月。
只可惜,那时候季昀行忙着毕业出国,两人并无交集。
直到又过了几年,季昀行早已彻底接管了季家遍布海外的生意,作为年轻的商界领航人,他回国接受了一档采访。
当时,负责那档访谈的记者便是谢姝薇。
那一年,正是谢姝薇跟贺宴辞热恋的时刻,她明媚自信,整个人因为爱情的养护而格外鲜活。
后来,那篇报道大获成功,谢姝薇也凭借着职业生涯里的第一个重量级采访,得以在圈子里崭露头角。
而两人因为同校毕业的缘故,因此成为好友,这些年一直保持着联络。
尤其是在一年前,贺宴辞落海失踪后,谢姝薇更是主动联系了季昀行,借着他在海外的势力,找了私家侦探,发了疯一般满世界的找人。
也是那一次,季昀行第一次见到如此脆弱萧索的谢姝薇。
仿佛一个活生生的人失去了所有生命力,她每天靠着安眠药入睡,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便是找人,不停地找人……
思及此,季昀行不禁又看了一眼谢姝薇。
女人早在两天前便将所有的行李打包寄给了季昀行,此刻,她正低头检查着出行证件,嘴角漾着一抹不易觉察的浅笑。
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吧,过去那个充满朝气的谢姝薇,正在一点点的活过来。
季昀行开玩笑般问道:“姝薇,想不想看一下贺宴辞崩溃发疯的模样?”
谢姝薇不解的歪了歪头。
“总觉的你这样离开太便宜他了。”季昀行笑了笑,忽然伸手。
“手机给我,帮你给他明天的婚礼加点爆炸筹码。”
随后,季昀行拨通了贺宴辞的电话。
可想象中的嗓音并没有出现,接起电话的是夏莹夕。
“谢姝薇,这么晚了你又打来电话做什么?”
她言语间满是挑衅:“你知不知道,就算明天你俩办婚礼又怎么样?你不会是想听一场我俩的现场直播吧?”
季昀行厌恶地皱了皱眉,可他担忧地看向谢姝薇时,却见对方平静极了,仿佛那是一件跟她毫不相关的事。
季昀行彻底放下心来,他用了点变声软件,开口说了一句话:“麻烦转告贺宴辞,他老婆被绑架了,如果还想见到活着的贺太太,准备五个亿,等我联系。”
电话挂断时,谢姝薇并没有一丝难过的情绪。
她只是浅浅笑了下:“怎么办?忽然有点后悔了,早知道,离开前真应该亲自扇贺宴辞几个耳光……”
车子平稳飞快地朝机场驶去,已是子夜时分。
谢姝薇说完,静静望向窗外,此时的夜色浓到仿佛一摊化不开的黑墨。
可那又怎样呢?
时间总会过去,几个小时之后,黎明的曙光便会冲破一切黑暗,带来新的开始与希望。
11
这一晚,贺宴辞是在夏莹夕的公寓里度过的。
几个小时以前,老太太对谢姝薇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那境况让他不免有些为难,只得让谢姝薇先独自回家休息。
他知道老太太一直不喜欢谢姝薇。
嫌她私生女的身份不好,跟贺家不够门当户对,再加上两人在一起时,贺宴辞为了她放弃了继承权,老太太更是将这笔账算到了她头上。
只是,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在贺家又是说一不二,他也没法去管。
他被老太太留了下来,本想简单看一下夏莹夕手上的烫伤。
可对方不过缠着他喝了几杯酒,两人便在老宅的次卧里滚在了一起。
离开时,他有些意犹未尽的醉意,本想着明天便是婚礼了,理智告诉他要回家陪一陪自己的太太。
可身体还是循着本能,上了夏莹夕开回公寓的车子。
“你看,你上次买的那些内衣,有些尺码小死了。”
夏莹夕很懂他享受的点,一直撒娇吐槽。
两人结束一场激烈酣战时,贺宴辞还想着给谢姝薇发了条消息。
“宝贝,老太太身体不舒服,我在这边陪一下,明早化妆师直接去别墅,到时候我会回家接你去婚礼现场。薇薇,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会一直爱你。”
他忙着低头打字表白,夏莹夕已经呵着气钻进了他怀里。
贺宴辞匆匆发出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