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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沉默让我感到绝望，我多希望她能大声地为自己辩护，为自己的清白据理力争。
“妈妈，求你了，说句话啊！”我在心中默默祈祷，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旁听席上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像无数只蚊子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看来被告真的是默认了，”一个女人低声说道，“不然她为什么不反驳？”
另一个女人附和道：“是啊，估计是心虚了，没脸反驳吧。”
“和郭强一样，一对奸夫淫妇！”原告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了法庭的宁静，像一把利剑狠狠地刺入了我的心脏。
怒火在我胸膛中燃烧，我紧紧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将嘴唇咬破。
“肃静！”法官敲响法槌，维持法庭秩序，“被告，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请陈述你的意见。”
”妈妈，你一定要说话啊！“我心中充满期盼。
然而，妈妈仍然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没脸反驳！”原告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恶意，“审判长，请您对这个淫妇做出判决！”
我可以忍受别人对我的诋毁和谩骂，但我绝不能容忍任何人侮辱我的妈妈！
“闭嘴！”我再也无法忍受原告对妈妈的侮辱，猛地站起身，几乎是咆哮着朝着原告的方向怒吼，“你有什么资格说她？你才是真正的淫妇！一个女的包养一个男的，你和郭强才是一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
原告被我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尖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你说什么？小瞎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小瞎子？”我冷笑一声，“没错，我是眼瞎看不见，可我至少还有一颗明辨是非的心！而你呢？心里瞎了吧！被自己包养的奸夫骗了，还在这里耀武扬威！”
“你……你……”原告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旁听席上的人们纷纷向我投来惊讶的目光，窃窃私语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并不在意他们的目光和议论，我只是不想让妈妈受欺负！
“咚——”一声清脆的法槌声响彻法庭。
法官威严的目光扫过旁听席上骚动的人群，高声说道：“肃静！”
他略微停顿，语气加重了几分，“旁听席上的人员，请保持安静，不要影响法庭的正常秩序！”
他再次环视四周，确保自己的话被所有人听到，“这里是庄严肃穆的法庭，不是菜市场，更不是你们随意喧哗的地方！”
他拿起法槌，重重地敲击桌面，“如果再出现类似的扰乱法庭秩序的行为，我将毫不犹豫地行使我的权力，把你驱逐出去！”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开口道：”审判长，我是被告的女儿，我申请作为被告人的证人。“
审判长略微沉吟，然后问道：“你能提供什么证据？”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让我感到一丝压力。
还没等我回答，原告律师就迫不及待地打断道：“这不合程序，审判长！”
他语气尖锐，带着一丝不耐烦。
法庭在我的突兀站起来后，已经彻底乱了，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像一群蜜蜂在我耳边飞舞。
我不管不顾，脱口而出：“我可以证明，我们没有收到郭强一分钱，所以，原告提到的债务和我们无关。”
我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一丝愤怒。
“你说没收到就没收到吗？有什么证据！你这个野种！”原告尖锐的女声气急败坏地传来，像一把利刃刺向我的心脏。
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没有理会她的辱骂，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郭强和被告丁霞已于六年前离婚！”
我的声音在法庭里回荡，掷地有声。
法庭瞬间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我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平静，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别说郭强没有给我们打钱，即使打钱，也只能算郭强的赠予，至于他的债务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的语气坚定而决绝，带着一丝嘲讽。
几乎同时，我听到了“啪”的一声，像是原告席上传来一本厚厚的书籍被重重地摔在桌面的声音，我猜测是原告律师在发泄他的气急败坏吧！
“不可能！”原告尖锐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和压抑不住的愤怒，“如果郭强没给你们打钱，你们怎么支撑下近几年的治疗费和生活费！”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更加激动，“我不信！我不信靠你妈打零工能挣这么多钱供你治病，还能维持你们的生活！”
她几乎是在咆哮，声音尖锐刺耳，像是要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我冷冷地回击道：“我们钱哪里来，就不劳你费心了！”
……
这场闹剧一般的官司，我们最终以胜诉告终，离婚已经将我们和那个渣男彻底的切割。
如同郭强带给我们的所有麻烦一样，这次也草草收场，徒留一地鸡毛。
可笑的是，我和妈妈再一次被这个渣男牵连，被迫站在了法庭上，面对莫须有的指控。
还好，正义最终站在了我们这边，我们赢了。
但是，这场官司却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种下了疑惑。
妈妈在法庭上始终保持沉默，一言不发，这让我很是不解。
而且，原告那个泼妇的质问也让我开始思考，妈妈近几年确实不容易，她一个人带着我，又要支付昂贵的治疗费用，又要维持生计，钱从哪里来的？
我开始回忆，妈妈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晚上会出去，很晚才回来，有时候甚至彻夜不归。
难道……？
以前我还小，我从没在意过，现在想想，这一切似乎有些蹊跷。
我隐隐约约觉得，妈妈可能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只是我一直不愿意往那个方向想。
第十一节
“李大哥，你看给晓晨捐眼角膜的事……”客厅里传来妈妈小心翼翼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和紧张。
“小丁啊，”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嗓音低沉，带着一种故作的磁性，“没问题。医生说我最多半年的寿命，到时候我的眼角膜就给晓晨吧，也算我的生命有个延续。” 这声音听起来充满煽情，却让我感到一丝不舒服。
妈妈的声音充满了感激，带着哭腔：“李大哥，太谢谢您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一阵沉默后，那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小丁，其实，你还是有方式报答我的……”
妈妈连忙道：“李大哥，您有什么需要直接说，我能做到的肯定绝不含糊！”
“嗯……”男人拖长了声音，似乎在思考措辞，“小丁，你知道我还有一个儿子，虽然不孝顺，但是我也想在我走后给他留点东西，你是一位母亲，应该理解……”
妈妈语气诚恳：“李大哥，我理解。我家里这些年给晓晨看病也没有攒下什么钱。不过，您说个数，我一定给您凑齐了。”
“嗯……”男人再次沉吟，“小丁，我看你也不容易。那就三十万……只要你能准备好，我立马签署定向捐赠协议。”
妈妈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为难：“李大哥，可以再少点吗？不瞒您说，我只能负担起二十万，这也是需要我去东拼西凑的借。不过，没关系，您要是一定三十万，另外十万我可以一年后再给吗？我保证不会食言！”
男人似乎在考虑，过了一会儿才说：“嗯……二十万也不是不可以。留给儿子二十万也够了，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作为老子也管不了他一辈子。”
他顿了一下，又说：“不过，可以少十万，但是这十万是否可以用其他来抵？”
妈妈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希望：“李大哥，您说。用什么可以抵……”
“嗯……”男人拖长了声音，语气变得有些猥琐，“小丁，你看我也孤苦伶仃一辈子，老婆十几年前就离开了，我现在又命不久矣，儿子也不管我。我对你很投缘。你看能不能像老婆那样伺候我三个月？”
妈妈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疑惑：“像老婆那样？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男人更加露骨地说：“就是像老婆那样……你女儿都这么大了，应该明白！”
妈妈语气坚定地拒绝：“不行，李大哥，您可以换个其他要求吗？”
男人不死心地继续纠缠：“那一个月呢？”
“滚！”我在卧室再也听不下去了，冲到客厅，对着这个猥琐的男人喝骂道。
……
我的世界，一片黑暗，已经很久了。
我已经习惯了用耳朵去听，用鼻子去闻，用手去触摸这个世界。
医生说，我需要进行眼角膜移植手术，才能重见光明。
可是，这光明之路，却布满了荆棘。
我从小就血小板低，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任何手术都可能引发凝血失败，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所以，我一直生活在失明的阴影里，也放弃了重见光明的希望。
直到十七岁那年，我的血小板指标终于稳定在正常范围内，并且已经维持一年多。
像常医生预计的一样，随着我的长大，我的身体已经自身完善了欠缺，各项身体机能恢复了正常。
现在，我已经十八岁了，血小板指标的担忧终于消除了，眼角膜移植手术自然而然被提上了日程。
可是，医生却给了我一个最后通牒：如果十九岁之前不能完成手术，我将永远失去复明的机会。
这就像一把悬在妈妈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妈妈感到无比的焦虑。
眼角膜供体虽然不少，但等待移植的人更多，排队至少需要两年。
漫长的等待，让妈妈几乎绝望。
为了让我尽快手术，妈妈开始四处奔走，主动寻找合适的捐赠者。
因为如果捐赠者指定捐赠对象，就可以不用排队，直接进行移植手术。
妈妈费尽周折，终于找到了一位姓李的潜在捐赠者，并把他带回家里商量捐赠事宜。
于是，就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那个姓李的男人竟然提出了如此无理的要求！
我宁愿一辈子看不见，也不会允许妈妈受这样的侮辱！
第十二节
“晓晨，我要出去了。”衣柜门吱呀一声打开，接着是衣架碰撞的轻响，妈妈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这几天又轮到妈妈上夜班了。”
我听到妈妈翻找衣服的声音，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细细碎碎地传入我的耳朵。
“这几天你在家好好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去找对门林阿姨！”
“妈妈，”我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祈求，“常大夫说我的病已经好了。我们目前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