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后来，我在硕大的鱼缸里游，隔着透明玻璃和一池水，霍聿生和林溪亲昵地靠在沙发上，电视机播着电影。
而此刻霍聿生抱起林溪，四肢紧密接触，他没有过敏。
“霍聿生。”
名称的转换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难。
霍聿生霎时停下脚步，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禁锢。
我长叹一口气，轻快地问:“我叫什么名字。”
阿妈是唯一支持我离家报恩的鱼，离家那天她给我梳头，眼里有我看不懂的忧愁。
“娅娅，人小得像一滴水，但一滴水也能让我们疼，累了就回家吧。”
诺娅，人鱼语中最高贵无坚不摧的珍珠。
学习人类语言的第一天，我在信上写满了霍先生。
一笔一划，我压榨了三百条墨鱼。
直到墨鱼族长找上门来，阿妈骂我没出息，却亲自教我人类的书信礼仪。
每封信尾，我都会添上一尾白色的小鱼抱着珍珠，和工工整整的诺娅两个字。
霍聿生抬腿离开，他只是说:“你是小鱼。”
03
拍卖被迫中止，我又被关回展览柜里，黑布再次盖住我的视线。
没过一会，水位逐渐升高，慢慢淹没我的脑袋。
我游到水源处，手指刚刚触碰到缸壁，一股强大的电流穿过，仿佛有一把刀子切割着神经。
我赶忙游走，尾巴尖又不小心碰到了，那股电力更大了，我疼得直抽抽。
展览柜猛地倾斜，因为惯性我向后倒去，努力摆正身体，但就像是被预料到，毫无作用。
我倒在水源处，后背滋啦作响，渐渐透出一股焦味。
“呦，谁点的烤鱼啊。”
灯光骤亮，我被大字型固定在研究所冰冷的手术台上，没有一丝力气。
自从重逢，我从来没有出过这间屋子。
小小房间囊括了我对人类世界所有的记忆。
霍聿生说外界污染严重，为了我的安全需要在这生活七天适应空气。
林溪会在一旁认真记录，时不时还会给我投喂喜欢的零食。
我曾无数次看过霍聿生和林溪一同离去的背影，那时，我无比渴望自己也是人类。
而现在，林溪端坐在轮椅上，高高仰起头，露出脖子上的那颗血珠。
“小鱼，多谢你的新婚礼物了。”
霍聿生站在门口，幽暗的灯光让我看不清他的脸色。
那血色比之前更浓，要不了多久，就要开始反噬，我忍不住讥讽道:“祝你们百年好合，一辈子幸运。”
不知道怎么的，心陡然一跳，霍聿生皱眉:“小溪，别说了。”
我的脸上浮现一丝诧异，心头居然还是不争气地涌上希冀。
林溪涨红着脸，用力跺脚，抄起一旁摆放着的小刀。
径直插进我的下腹，挖出一颗成熟的孕珠。
我的身体瞬间绷得很紧，额头上冒出大颗汗珠。
就那一瞬间，我感觉某个温暖稚嫩的东西脱离了我的身体。
那颗孕珠少说在母体滋养超过九个月的时间。
“我们才见面七天，我从没有和人交合过，我怎么可能怀孕?”
虽说是短短七天，我却觉得与霍聿生相处了很久，久到时间流逝已经不能解释我们之间的熟稔。
我以为这是灵魂相互吸引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