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呢?」
「乖,你洗把脸冷静一下,咱重新做过可好?」
他天真无邪、待别人一味温柔的样子,像极了我刚认识他的时候。
04
宋韵进京参加春闱,遇到了山匪劫道,被推下了山崖。
我和师兄路过时,他正躺在残雪和枯茅草堆里,生死未卜。旁边新树的嫩芽将吐,鹅黄软绿,一片生机盎然。
我和师兄救下了他,悉心照顾。
宋韵拥有一双极其明媚、纯澈的眼眸,如山野初生小鹿般清澈动人。长长的眼睫垂下来,像是夏日清凉的阴翳,轻而易举便栖在了我的心上。
他摔断了腿,将养了一个月余才能勉强走路。
能下地那天,他拄着我给他做的拐杖,手里攥着一枝迎春花,跳着来见我,眼里光彩闪烁,比林间的腐草流萤还让人悸动。
他缠着我送他回家,说是被山匪打怕了,求侠女救命。
我不是侠女,我是天师道的女冠,是天师道唯一的小师妹。
我却同意了。
道门大多恭谨,不苟言笑,我也不爱笑。
宋韵却说我笑起来美极了,像是风雪中走投无路之人,骤然撞见春日里的第一枝迎春花,坚毅中带着动人。
他便想方设法的逗我笑,待我笑了,他的眼也亮起来,像天上的星子。
后来,他生出了此生最大的勇气,义无反顾的娶了我。
05
错过春闱只能再等三年,他带我归家,继承了家里的医馆。
他父亲酒色财气,喜欢游猎斗狗,终于得了报应,跌下山崖,摔了个粉身碎骨。
他母亲尖酸刻薄,只会东家长西家短,与婆婆斗,与妯娌斗,斗死了婆婆再斗儿媳,乐此不疲,且恋子成癖。
宋韵温润好看,但实在愚钝,读书稀松平常,学医也是半吊子。
没什么耐性,也无甚大的抱负,一味只会混日子。承袭家业学的医术,费尽心力开的药方子,治不太好也吃不太死。
自古医道不分家,我自小精通医理。
但知道宋韵虽然性格懦弱,自尊心却重。这些年,我只管采药、抓药,理药,他的药方,我尽量不过问,医馆就这么半死不活的勉强撑着。
06
陆青鸾来了之后,宋韵借口要给她调理心疾之症,再加上天冷,他犯懒,不肯去医馆坐诊。
我只得去得越发频繁。
镇上住户普遍穷困,老人居多,既絮叨又畏死,有个小病小灾就急惶惶往医馆跑。却没什么坏心眼,只是没钱,就拿肉蛋菜蔬来抵债。
医馆周转惯常的捉襟见肘,我只能背了竹篓,间或去山间采药贴补。
我却没想到,有朝一日,宋韵居然会为了陆青鸾,来逼我采药!
宋韵亲自跑来医馆求我的时候,胸膛起伏,满面绯红,惶急不可终日!
「灵音,青鸾快死了,求你,求你救救她!」
陆青鸾心疾爆发,生死一线,只有「安神定志丸」,可救回一线生机。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求我了。
「安神定志丸」多数药材都寻常,只有一味药引,极为难得,贵逾千金。我们这个破落的小医馆自然没有。
但他知道,我们这的山上,碰碰运气,或许能挖到。
那味药引的名字叫——洞冥草。因为这药草会在夜间发光,但白日里就会混迹在杂草中,很难分辨。
夜间采集太危险,山间又状况百出,很多采药人不到山穷水尽,都轻易不肯去采。
宋韵流着泪,鼻头通红,关切焦急之情溢于言表,仿佛陆青鸾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