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的妈妈只有祁清晚。
不远处被保镖强压着跪下的祁清晚浑身一片冰冷,回想起用了半条命生下许宴初的场景,胸口像压了块巨石。
膝盖处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流泪,由于小时候过的苦。
她有风湿关节痛,祁家人不会不知道,却依然让她下跪认错。
“清晚,你怎么还跪着,我已经不怪你了。”
祁依然进门看到蜷缩在大厅的女人,一阵得意,面上却不显,亲呢地蹭了蹭怀中的男人。
“珩洲,她也不是故意的,让她起来吧。”
祁母看到两人亲密的模样,顿时满意的笑了笑。
“珩洲,这可不能轻饶,一个从孤儿院出来的瞎子,品性不好就得好好教育。”
“要我说该送到监狱好好反省!”
许珩洲摩挲着手指,看向祁清晚。
在知道她敢害祁依然时,他是生气的。
可在看到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睛,心里又很烦躁。
“听您和伯父的,你们先回去吧。已经找到合适的肝源了,你们不用担心。”
祁父祁母笑着应声,连连夸是老天保佑,可除了祁家三人,剩下几人都没说话。主动说是祁清晚的肝吗?不可能。
而且割肝又死不了人,她又有着厉害的系统,给依然换肝也是她该做的。
第4章
别墅再次恢复寂静后,许珩洲捧起祁依然的手看了又看,确认只是皮外伤后给祁清晚下了最终判决书。
“保镖呢,打断夫人的左腿,给祈家人一个交待。”
祁清晚抬头死死睁着高高在上的男人,忽然觉得可笑。
“不是我做的,许珩洲你凭什么给我定罪!”
男人投来视线,在触及女人熠熠生辉的眼睛时,脑海中迸出一个念头,
她不会复明了吧?
可又再次走近时,才发现是错觉。
“呵,你该感谢我,打断一条腿算轻的。”
许珩洲的嗤笑声像烟花一样在女人耳边炸开,祁清晚只感觉浑身冰冷。
眼前男人搂住祁依然唇舌相接,而不远处是被按在地上的祁清晚。
冰冷的雨丝滑过祁清晚的皮肤,随着高高举起的木棍,左腿胫骨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冒虚汗。
直击灵魂的痛,连着远处客厅纠缠的身影,让她头脑昏昏沉沉。
过往十年,她错的彻底。
最后佣人把她扶回房间,许宴初捏紧了鼻子,在看到祁清晚苍白的脸时和断了的左腿震惊不已。
“爸爸和我都喜欢依然小姨,你安分点不就没那么多事了,昨天依然小姨受伤,爸爸可是抛下几千万的合同从邻市赶到了医院。
“有时候我觉得你真可怜。”
烧的糊涂的祁清晚听到自家儿子的话,愈发觉得可笑,嘴上说着怜悯,可他从没站在自己这边。
祁清晚不知道昏睡了多久,醒来时嗓子涩的发痛。
她刚想喝水,门口女佣察觉到动静,如往常般开始给祁清晚穿衣。
“要不是小少爷吩咐我,谁想照看一个毒妇!”
在被佣人安排坐在轮椅上去吃饭时,祁清晚是不愿的。
可是这是许珩洲的命令,没人敢违抗。
许珩洲一边给祁依然夹菜一边看着报纸。
余光瞥见女人包着石膏的左腿神色暗了暗。
祁清晚低头啃咬着佣人递来的面包,作为瞎子,她没资格挑选更不想露陷。
“清晚,没什么爱吃的吗?试试这个鸡蛋羹?
佣人立即会意把鸡蛋羹推到祁清晚面前。
“不用,我对鸡蛋过敏……”
话还没说完,靠近祁清晚身侧的杯子被砸个粉碎。
“你个瞎子有什么资格挑肥拣瘦?依然是为了你着想,赶紧吃下去!”
许珩洲发了话,许宴初更是点头。
“吃点鸡蛋多正常怎么会过敏,别浪费了依然小姨的好意。”
祁清晚抬头目光扫向餐桌上的父子,又迅速收回视线。
她果断拿起勺子吃起了这蛊鸡蛋羹。
她对鸡蛋过敏,许珩洲不会不知道,可他选择漠视。
吃完早餐的男人旁若无人的亲了亲祁依然,递上亲手剥的葡萄,开始了甜蜜投食。
佣人看向低头吃着饭的祁清晚,反而觉得夫人看不见也挺好。
实则祁清晚看的清楚,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这种算得了什么呢。
“依然,等祁清晚病好,我们就住院做移植手术,防止她把病毒传染给你!”
祁清晚装作没听见似地任由佣人把她推上楼,待关上门后她立即咽下抗过敏的药片,强压下不适开始收拾东西。
自己卧室的礼服首饰她只有穿戴权,根本不属于她。至于祁家那边更是如此,她有的好像只有盲人许太太的称呼。
在摸到熟悉的小铃铛和玩偶时,她骤然红了眼眶。
这是小时候哄许宴初的玩具,不久前刚被扔掉,她又从垃圾桶捡了回来。
柜子深处更是她当初写的盲文日记,记载了她爱上许珩洲的心路历程。
婚姻八年,她准备的各种礼物依旧原封不动地被摆在柜子深处。
她毫不犹豫地把它们装进蛇皮袋,决定送去先前任教的特殊教育学校。
第5章
副校长赵宇正看着财务报表发愁,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祁清晚更是惊讶。
“清晚,许先生不是说你有事,以后都不能来执教了吗?”
祁清晚笑着摇头,许珩洲对她一个瞎子非要跑到特殊学校当老师本就不支持,
在知道她不愿意割肝救人时,更是强硬地替她辞职。
“我的腿受伤了,之后怕是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了,今天就想来看看孩子们。”
赵宇点着头,瞥见蛇皮袋中各种精美的礼物,不乏其中几个名贵的包和表。
“清晚,这包和表很贵吧,你带来孩子们也用不上呀。”
“我知道学校艰难,这些可以去典当转卖,算我对孩子们的心意,你也知道,我手上现金不多。”
男人红着眼点了点头,对于祁清晚的事他知道了大概,这姑娘也是个苦命人却心地善良。
“谢谢你,清晚。具体多少钱我会记录好,走,去看看孩子们。”
整个一天,祁清晚被孩子们围住,许是太久没见到这些可爱的孩子们,她笑着上了最后一堂课。
她熟练地摸着手上的盲文课本,听着孩子们整齐划一的读书声,心上更是涌现一股暖流。
在最后的日子里,她能看见这些孩子的脸庞,对她来说就是值得有意义的。
因着晚上不好打车,副校长强硬地要送祁清晚回去,因而正好与开车过来的许珩洲擦肩而过。
一路上,车开的飞快,连副驾驶的祁依然都感到难受。
“珩洲,你开的慢点,司机都说了清晚只是带着蛇皮袋来到这学校了。”
男人的心平复了些,想到即使她瞎了坐上轮椅,还硬是要跑这么远。
在听到家里女佣说她把自己送她的礼物全收拾带来了这个破学校,他就一阵怒火。
祁清晚真是涨本事了,仗着捐肝脾气也大了起来。
保安一看这陌生的车牌,立即拦住。
在得知是来找祁清晚时,神色复杂。
“我们副校长送小祁那姑娘回去了,这么晚当然不放心呀……”
扑了一场空的许珩洲面色铁青,在得知副校长是个年轻男人时更是砸了方向盘。
祁依然一看身旁男人的脸色,哪能不明白,心里闪过怨恨。
“珩洲,你开慢点。”
在等绿灯的几十秒内,祁依然讨好似地吻了上去,用身体蹭着男人。
早已回家的祁清晚压根不知道这回事,她是被许宴初叫醒的。
“爸爸还没回来,你竟然敢睡觉,依然小姨打电话来叫你去爸爸卧室拿东西,快去!”
祁清晚被推着来到卧室,待看到祁依然要的东西时一惊。
小孩子不清楚这是什么,可她很清楚。
联想深夜不归的许珩洲,这避孕套给谁用的很清楚。
她绷紧了脸,让佣人推着她来到许家的地下车库。
隔着几步远,她能听见女人清楚的哼唧声。
“祁依然,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
许珩洲手上的动作一停,看见车窗外穿着睡衣的女人,刚想穿衣却被拦住。
“珩洲,祁清晚看不见的。”
“麻烦你了,你知道手中的盒子是什么吗?”
第6章
祁清晚抬起头摇着头,看向放平的车座和衣不蔽体的俩人,掐紧了手心。
“我一个瞎子怎么可能看的见。既然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眼见人走了,祁依然勾了勾唇,在看清男人的无名指的戒指时紧紧抱住了男人。
“珩洲,今天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男人喉结滚动,手上的力道重了三分。
藏在楼梯转角的祁清晚看着不远处震动的车,抹了抹眼角的泪,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
还好,不久后她就要离开。
神清气爽的许珩洲待看到四周空荡荡的房间时,他清楚地意识到一向乖巧的妻子生气了。
他捏住祁清晚的鼻子,看着她脸上染上绯色,情不自禁咬住女人脸颊上的软肉。
祁清晚是被痛醒的,不用她思考,身边的男人肯定是许珩洲。
“松开,我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