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步稍顿，须臾，我伸手关上厚重的宫门。
楚瑶的啜泣声被隔绝在内。
连同那满室的旖旎春光，一并隐匿。
我转身，正撞上苏琰仇视的目光。
2
我抬手，扇了苏琰一巴掌：“嫁给护卫，觉得委屈了你？”
力气之大，苏琰发髻松散，白皙的面庞红肿高起，嘴角溢血。
苏琰低垂着头，声音沙哑：“奴家不敢，大人莫要误会。”
我托起苏琰的脸，仔细端详。
五年了，出落得愈发水灵，唯有眼角的桃花胎记淡了些许，更添几分柔媚。
世事难料，苏琰被迫做了五年女子。
眼眸深处的坚毅仍在。
仿若只有我，迷失了原本的模样。
比护卫更苦的，是扮女子的男人。
我抚着苏琰眼角的胎记，微笑：“带下去，准备今晚圆房。”
苏琰被拖走前，目光依旧紧盯着大殿，眼中是无尽的哀愁。
我抽出丝帕，拭去指尖血渍。
刘四接过脏帕，赔笑道：“大哥，剩下那些织娘怎么办？”
我瞥了眼内殿，轻声道：“照老样子，发卖了。”
殿外一群女子，闻言，哭成一片。
有人惊惶奔逃，可这朱红宫墙，哪里逃得出去。
不过是徒劳无功。
那女子哭哭啼啼抱住我的腿：“大人饶命，我不想被卖，我能嫁给您！洗衣做饭我都行，我手艺可好啦！”
刘四额头冒汗，一脚踢开女子，谄笑着说：“大哥别气。圣上赐婚，除了郡王，大哥您是头一份儿，这般荣耀，赵统领是万万比不上您。”
我递给刘四信笺，笑道：“送给赵雄，告诉他，我亲手写的。”
言毕，我大步离开，身后，是女子凄厉的哭号与哀求。
可这皇宫之中，眼泪最无用。
只会让那龙椅之上的人愈发癫狂。
3
一身红裳，一朵大红花，一床红锦被。
没有拜天地，也无高堂可拜。
我只逼苏琰与我对拜。
苏琰挣扎时，头顶红盖滑落，露出一双泪光盈盈的眼。
我微微失神。
初见时，苏琰便是这般望着我，眼底尽是倔强不屈。
苏琰是我求着伯父花重金赎回的。
那恶奴蘸着口水数银子，笑嘻嘻将铁链递给我，道：“这小子就是您的物件了。”
我将锁链一点点拉近，直至触到苏琰伤痕累累的臂膀，伤疤硌得我掌心刺痛。
我红了眼眶，却不舍松开：“你不再是奴仆，我要你做我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