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不解地看了一眼爸爸。
李淮安很快稳定心神，慈爱地看着儿子，问道。
“明光，桃酥和麦乳精好吃吗？”
李明光点头，“好吃，要是每天都能吃到就好了！”
李淮安循循善诱。
“万一你妈问起，你就说爸爸昨天被喊去机械厂加班了。只要你这样说，这些桃酥都是你的，怎么样？”
3.
李明光眼前一亮，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李淮安满意地叫了声“乖儿子”，就回屋换衣服去了。
我贴着冰冷的墙壁，如坠冰窖。
我怀李明光时吃了很多苦。
先是长达三个月的孕吐。
喝口水都吐。
吐得我嗓子疼。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
某天我做饭时不小心烫伤了小腿，行动不便。
那时安素刚生了孩子，李淮安一趟趟地往她家跑，生怕她们母女吃不好睡不好。
我在家里摔倒早产，李淮安在医院照顾生病的安素。
我只能拖着虚弱的身体做饭、喂孩子、哄孩子、洗尿布。
我自认为是个合格的母亲。
努力上班挣钱，零食、玩具、新衣服。
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儿子想要的都能得到。
但我没想到。
背叛的种子早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埋下。
前世女儿失聪后，我质问李淮安为什么没有及时把女儿送到医院。
李淮安眼神闪躲支支吾吾。
是我的儿子，李明光亲口告诉我李淮安半夜被叫去厂里加班，才没能送女儿去医院。
我天真地以为小孩不会撒谎，转头怪自己为什么非要去挣那点加班费。
李明光看着我痛苦懊悔多年。
看着我和李淮安因为安素母女一次次争吵。
李淮安骂我心脏看什么都脏，说我狠心冷血，心眼小得连孤儿寡母都容不下。
我讨厌安素母女。
讨厌安素夺走本该属于我的丈夫的关心。
讨厌安念分走本该属于我的女儿的父爱。
李明光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可他成年后还是爱上了安念，把人带到我面前说要和她结婚。
我强烈反对。
李明光吃了秤砣铁了心，威胁我如果不答应就和我断绝母子关系，他去安念家倒插门。
还说我不懂爱情，不怪他爸更喜欢安素阿姨。
我一口气没上来，被这个逆子活活气死。
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李淮安换好衣服，牵着儿子出来。
没想到在门口撞见我。
“云芳，你下班了？”
李淮安身体一僵，不确定我到底听到了多少。
我勾唇一笑，猝不及防地赏了他几个大耳刮子。
李淮安震惊，李淮安不解，李淮安羞愤。
他自诩知识分子，骂不了脏话，捂着脸觉得颜面扫地。
“许云芳，你凭什么打我，你简直就是个泼妇！”
我甩甩手，满意地看着他红肿的脸。
“打的就是你这个分不清远近亲疏的狗东西！自己的女儿丢在家里不管，跑去帮别人找女儿！要不是我半夜不放心回来看孩子，女儿要么被烧成傻子，要么落下终身残疾，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小感冒而已，不会那么眼中的。再说明光还在呢，你这个当妈的要给孩子树立个好榜样……”
李淮安无理也要辩三分。
我冷笑一声。
“你读了一肚子书，倒是给孩子当了个好榜样，撒谎的榜样！”
“拿桃酥收买明光，让他骗我说你去机械厂加班，其实你去帮安素找了一晚上孩子！今天又买早饭又给钱，恨不得把家里的存折都拿去给她！”
李淮安烦躁地揉了把头发。
“我就说瞒着你才是最好的，现在你知道了，果然和我闹个没完没了！”
“你怎么就不信呢？我和安素清清白白，我帮她完全是因为以前的同学情。她们母女俩那么可怜，我帮帮怎么了？”
安素可怜是我造成的吗？
我为什么要可怜她，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利益去帮她？
4.
医院走廊，我看着身边安素的侧脸，还是没能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头发编成大辫子垂在肩侧，乌黑顺滑有光泽。
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