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天色,开口道:“天黑路难,不如留宿一晚,明日再走吧?”
我知道他寻了车夫,可他一个文弱书生,万一车夫不善御马,万一路上遇险,那可怎么办?
江时越神色紧绷,“多谢公主,但不必了,清婉还在等我。”
也是,另有人在等他回家,早就不必我担心了。
“那我送送你吧,毕竟我们成亲二十多年,也当做……最后的告别。”
他抿了抿嘴,好像在思索,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好。”
我与江时越同坐在马车上,车厢内却只余下淡淡的呼吸声。
以前我喜欢同他坐马车,虽然是地方很小,但我可以靠在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的书卷味,他也会把我搂在怀中,轻轻同我讲话。
他那时好像还是爱我的。
我不懂,为何我们会走到如此境地。
做了二十多年夫妻,难道不该相扶到老吗,他怎么会突然间如此喜爱他的青梅妹妹?
就因为他的青梅妹妹丧夫,他担忧不已,不送钱财只一心将自己送过去,那没了夫君的我呢?
酸涩弥漫上我的鼻尖,我深吸一口气,望向了一边的江时越。
他端坐着,微微垂头,温柔又专注着看着那枚珍藏了二十多年终于重见天日的玉佩,仿佛面前的不是一枚玉佩,而是他的心上人。
他脸上释然的笑在这瞬间刺痛了我。
凭什么他欢天喜地去见另一个人,而让我承受这无尽的悲伤?
我对他不够好吗?我送他的物件不够多吗?我不够善解人意吗?
对他,我收起了骄纵气焰,成了温柔如水的娘子;对他,我总怀有亏欠,甚至求了皇上让他以驸马之位参与朝政,只不过他文采有余,政力不足,至今只是吏部的小官。
我自觉对他毫无错处,可他竟然这样对我!
我越来越气愤,双手紧握,指甲死死陷入了肉里,流出了一丝血来。
我是怨他的。
在我即将爆发的时候,马车正巧到了江时越指定的地方。
“公主……”江时越抬起头看向我,欲言又止,眼里好像有光芒浮动。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眼神,不再是无波无澜,宛若一潭死水,而是饱含着期待与向往,二十多年,他好像现在真正的活过来一般。
我猛得泄了气,冲他点了点头。
江时越飞快的撂开厢帘,头也不回的跳下马车,毫不留念。
我自嘲般的笑了笑。
他果真早就想离开我了。
他的青梅妹妹丧夫,只是他想离开我的借口罢了。
打道回府后,我屏退了想来伺候的丫鬟,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漆黑的屋子里。
压抑许久的心情终究在无人时释放,我彻底抛开了公主的高傲,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我怨恨他的离去,更怨恨还在担心他的自己。
我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两日,丫鬟白术却急匆匆的跑进来,眼眶通红。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