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容,你好得很。」
有病啊,干什么突然发疯?
他咬牙切齿:「不管是谁,只要得势,你就心无挂碍,婉转承欢对吧?
「你也是这样回应皇帝的?!」
心尖陡然刺痛,我理了理散乱的衣襟,贴近他,笑:「本宫与陛下的闺房之乐不便细说。
「嗯,九皇叔不喜欢乖顺,是喜欢野一点?」我将手按在他青筋暴露的手上,摩挲着,婉转魅惑,「那我也会的。」
他狠狠握拳,眼底骤然充血,拂开我的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滚。」
滚就滚,谁稀罕。
我手脚并用站起身,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时值寒冬,幽州苦寒,夜风席卷周身,如坠冰窖,遍身刺痛。
洗剑阁的地龙很暖,可周霁言的恨意比寒风更冷。
我咬咬牙,只穿着轻薄的衣衫,闯进风雪中。
虽然寻花小筑不远,进屋时我眉眼上还是挂了许多霜雪,吓了阿圆一跳。
她着急忙慌叫了下人给我烧热水,煮红糖生姜水。
我被她脱去湿衣,塞入灌了汤婆子的被褥间,喝下烫烫的驱寒水。
温暖漫上全身,我狠狠打了个喷嚏,沉沉睡去。
5
迷迷糊糊间,我陷入光怪陆离的往昔。
我看到自己在林贵妃的欺霜殿,又一次见到了那对玉人般的母子。
十二岁的周霁言冲我伸手:「走,我带你去平湖看荷花。」
我把手放入他手心。
我们手拉着手欢欢喜喜往外跑。
身后是林贵妃的低呼:「你们慢些,小心点。快,去盯着九殿下和姜姑娘。」
那天,我们不止赏荷,周霁言还亲自下河挖了几段藕,说回去让小厨房炒了加菜。
我看他浑身脏兮兮的黑泥,笑得前仰后合。
他有点不高兴,趁我不注意,甩了一团泥巴到我裙摆上。
我的笑声就变了调,尖叫着用手里的荷花砸他。
打闹时,我眼角蓦然瞥到皇袍一角,吓得整个人都僵住。
路过的永兴帝驻足看了一眼,摇摇头,若无其事地走了。
然后画面一转,竟是永兴三十年的上元节。
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周霁言小心护着我,避免冲撞。
我们被人流挤到了重楼下,一抬头,就是漫天绽放的烟花。
我想看烟花,又被爆炸声吓得直往他怀里钻。
他就站在我身后,替我捂住双耳,那天烟花放了半个时辰,他就捂了半个时辰。
那晚分别时,在姜府门口,我踮起脚尖,贴上他的唇。
他耳尖通红,僵着身子任由我轻薄,大气不敢出。
我毫无章法地贴了贴,觉得没劲,便推开他要回府。
他却拽住我的手,从身后抱住我,气息不稳:「等你及笄,我们就成婚。」
然而,一切急转直下。
林贵妃的哥哥战死沙场,永兴帝一病不起,骤然而崩。
然后画面再转,我跪在祠堂里,对着我爹哭:「我宁可铰了头发,去普慧庵陪林贵太妃做姑子,也不去中宫。」
我爹一巴掌甩过来:「姜云容,晋王和林家迟早要完,你非要拖着姜家给他们陪葬?」
我捂着脸,看他指着鼻子骂我:「你要是明日还不改口,就吊死在祠堂吧,就当姜家白养你十五年。」
隔天深夜,周霁言翻入我的闺阁,说要带我走。
我避开他的手,冷冰冰道:「缘分已尽,您还是请回吧。」
他眼里闪过不可思议,接着小心翼翼道:「阿容,你别怕,你说心里话,我拼死也带你走。」
我蹙眉,不耐烦道:「去哪里,那个苦寒战乱的幽州吗?我才不去。」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忍着窘迫恳求:「阿容,我会努力的,玉馔珍馐、绫罗绸缎,以后都会有的。你给我点时间。」
我袖中的手捏成拳,指甲掐入掌心,冷然道:「那就等你有了,再来找我。」
他面色一白,深深看了我一眼,踉跄着翻窗而去。
我默数了十个数,才扑到窗台前,四顾寻找着他的背影。
我看到他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长舒一口气,我泄气般跌坐在地上,捂住脸无声痛哭。
6
耳边七嘴八舌,很是嘈杂。
有人说:「王爷,姑娘烧得好厉害。」
有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