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当朝皇后,却被皇叔掳到了他的后宅。
他捏起我的下巴,冷笑,「当年舍弃我,你悔吗?」
我惯会见风使舵。
泪眼朦胧地看他,柔情似水:「悔了,这些年,我很想你。」
他气得打起了摆子,脸红到了耳根子。
就这?这么不禁撩,还学人家玩强取豪夺?
1
我被人绑架了。
绑匪是晋王周霁言,皇帝的九叔叔。
暌违十年,他身上的青涩尽皆褪去,目光平静无波却暗含威势,俨然是独当一面的戍边藩王。
我心头一颤,几乎以为这是幻梦。
直到他开口:「皇后娘娘,许久不见。」
陌生的称呼唤回神志。
头还昏沉着。
他递过来一只水囊。
我接过来,小口喝着,脑子慢慢清明起来:「九皇叔,是你掳走了本宫?」
他勾了勾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错了,是周景初将你拱手送给了本王。」
马车一个颠簸,我被水呛住,没命地咳嗽起来,直咳得涕泪横流。
他虽然就坐在一旁,却只冷眼看着。
等我停下来,他才捏起我的下巴,另一只手抚过我的眼角,擦去眼泪。
「姜云容,看看你舍了我嫁的男人。
「他为了让我退兵,北归御敌,答应二分天下,还二话不说把你送了来。
「你悔么?」
后不后悔另说,倒是气得我胃绞痛,皇帝竟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周霁言的手不复当年的柔软,指腹处生满了坚硬的茧,捏得我下巴有些疼。
我覆住他钳制我的大掌,泪眼朦胧地看他,一字一句:「本宫悔了。」
他瞳孔巨震。
我再接再厉,柔情似水:「周霁言,这些年,我很想你。」
他神色大变,烫着般收回手,胸口起伏不定。
他下颌绷紧,冷冷道:「不愧是你,姜云容,和你爹一样,惯会见风使舵。」
他这话在讽刺我当年见他失势,退婚另嫁。
我有些不高兴,绵里藏针地回敬:「九皇叔不就是想听本宫说这些么?
说着,我冲他抬起下巴,示意任由他处置。
他更激动了,气得打起了摆子。
半晌,他丢下一句「厚颜无耻」,转身下了马车。
我有心跟下去,却发现自己衣衫不整、鬓发散乱,只能改了主意,老实窝在马车里。
该死的皇帝,把我扔给晋王时,也不知道先梳妆打扮一番。
2
周霁言一怒而去,再没回来。
我掀了帘子望出去,马车外,是望不到头的官道和扬起的尘土。
我冲护卫马车的银甲小将笑了笑,高声问他:「小将军,我们到哪里了?」
他看了我一眼,随即移开目光,脸慢慢涨红,一挥马鞭绝尘而去。
我怔住,问个路而已,又没有调戏他,至于吗?
不等我再找人,马车停下,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侍女上了车。
她约莫十五六岁,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一脸清澈的单纯。
她拎着食盒,向我屈膝行礼:「姑娘,小女阿圆,奉命来服侍您。」
真是人如其名,我赞道:「好名字。」
她笑起来,圆圆的眼睛成了一对弯月,颊边现出一对浅浅的梨涡,将食盒递过来。
我勉强果腹后,便向阿圆套话。
得知目前已到了济州,再北上十余日,便可回到幽州的首府广宁。
阿圆絮絮叨叨:「姑娘,王爷多年不近女色,对您却很上心呢。」
我心中一动,「你们王爷没有姬妾吗?」
「是啊,听说受过情伤,后院空置。」阿圆老实道。
随即她有些愤愤不平:「姑娘,王爷这样好的人,也不知是谁伤了他。」
我心虚。
说起我和他的过去,其实也挺俗套的。
我九岁时就被永兴帝指婚给了十二岁的周霁言,婚约在身,青梅竹马,朝夕相伴,情愫渐生。
然而不等成婚,永兴帝骤然驾崩,将皇位传给了长子。
延光帝刚登基,就将周霁言的生母林贵太妃送到京郊普慧庵修行,把他赶去了苦寒的幽州就藩。
我爹见势不妙,立刻找借口退了婚事。
为了向延光帝示好,我爹借着阿娘与皇后是族亲的由头,将我送到了中宫,名为皇后养女,实是为了亲近太子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