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沾满了烟灰。
好在撕碎课本的人耐心不多，只是囫囵几下，粘粘还能用。
我失落地将碎纸捡回去，不敢想晚上父亲和哥哥聚在一起吃饭时会发生什么。
「钟秋心呢？赔钱货躲哪儿了？」
哥哥吃饭没多久就开始骂了。
「哥哥......」
我从厨房走出去，低着头，小声喊了一声，知道他要说我上学的事了。
「晦气」父亲看见我低骂了声。
「你是不是在上学？」
语气里的厌恶、不满像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我的脸上。
打得我不知所措。
可是我不能撒谎。
「......是」
「刺啦——」
哥哥猛地站了起来，带着凳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上什么学？赔钱货不用上学，明天去学校里跟老师说，你给我滚回家」
我低着头不说话，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今天的反应这么强烈。
「长大了还不是得嫁人？！读书有什么用？还不是跟你妈和嫂子一样到别人家伺候男人！」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眼眶瞬间湿润，等我反应过来父亲的意思时已经泪流满面。
虽然父亲会打骂，但从来没说过这么难听的话。
「钟国梁你说什么呢？她这么小，不去上学能干什么？」
父亲的话像是踩了母亲的短脚，这是她第一次在父亲和哥哥面前维护我，替我说话。
「赵冷玉！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跟你那赔钱女儿一样，没脑子的东西」
父亲呵斥母亲。
下一秒父亲的巴掌就落到了母亲身上。
母亲被父亲的力道冲得一个趑趄，跌坐在地上。
「爸！秋心还小，先读着也没事」
嫂嫂劝说道，将母亲扶起来。
我看向嫂嫂，可是眼前糊满了泪水，什么也看不清。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是家事，你一个外人，还轮不到你插话！」
父亲气极了，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钟国梁！就算把我手上的镯子卖了，也得供钟秋心读书！」
母亲脸前的碎发混着泪水糊在脸上，坚持着自己的立场，像是父亲今天不同意就不罢休。
我愣住了，不理解地看向母亲。
母亲的手镯是她陪嫁时带来的，金手镯，当年父亲打牌连输，想把母亲的镯子当掉抵债，母亲扬言要是父亲当掉了，她就在门口跳井，化魂也留在家里不走。
父亲迷信，怕母亲真这么倔，这事才不了了之。
这么多年，母亲的手镯被磨损得掉色，才知道那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