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酒店的床上，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冬夜。

“我不要什么孩子，我只要你。”

贺云霄说。

哦。

原来，他不是不要孩子。

只是不想要我的孩子。

4.

一夜未眠。

清晨时，我将证据转发给律师。

收拾了情绪，准备回家跟父母说清情况。可是刚进门，却撞见了两位不速之客。

贺云霄端坐在沙发上，俊逸优雅地含笑望着我。而他身边稍显稚嫩的男孩，却让我霎时间僵在原地。

“妍妍，天大的好消息啊，收养手续办下来了。”

我妈笑得嘴都合不拢。

结婚十年，她知道我有多么期盼孩子。

“这下好了，云霄连人都给你领回来了。瞧瞧这孩子，多俊呐。”

“宝贝，快过来。”

我妈慈爱地招呼着他。

“来见过妍妍妈妈。”

可一股寒意，却霎时间袭上我的心头。

“妍妍妈妈好，我叫念秋。”

“贺念秋。”

男孩扬起与陆清秋如出一辙的小脸，奶声奶气地重复着。

念秋，贺念秋。

贺云霄永远惦念着陆清秋。

他怎么敢堂而皇之地让陆清秋的孩子来鸠占鹊巢，利用我抚养他和他挚爱的儿子？！

“宝贝真乖。”他甚至奖励地摸了摸男孩的头，笑着引导，“再叫一声。”

“妍妍妈妈！”

砰！

仿佛有什么在我脑子里炸裂开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体里被抽走了。

贺云霄望着我的眼神蓦然惊慌：“妍妍，你怎么了……”

顺着他的视线，我低头。

鲜红的血液浸湿了我的下身。

他立刻赶来扶我。

可在陷入黑暗之前，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地推开他。

“带着你的儿子……”

“滚！”

5.

昏迷间，我做了个梦。

“恭喜你，江女士，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但以你的体质，怀上不容易，保胎更难。莫急莫气，一定要加倍注意。”

昨天，听到医生的诊断。

我兴奋又担忧，恨不得飞身过去把这个喜讯告诉贺云霄。

可下一秒，一个小婴儿就哭着朝我挥了挥手。

“妈妈，对不起。”

“我要走了。”

梦中惊醒。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涌进鼻子。

抬眸，面前是贺云霄苍白憔悴的脸。

他嘶哑着嗓子道：“妍妍……”

“我们……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他冰凉的手颤抖着握紧了我的手。

我抽手，微微用力，便牵动了小腹。

好疼。

可我坚持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没有下次了。”

“贺云霄，放手。”

（卡点）

我抽手，贺云霄下意识握紧，又狼狈无措地松开。

“……老婆。”

他翕动着嘴唇。

想牵我的手悬在半空，艰涩地开口。

“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有孕，刺激到了你——”

“那孩子我已经送走了。”

“老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别这样……”

“贺云霄。”

我叹了口气，打断他。

“挺没意思的。”

“夫妻一场，非要逼我撕破脸吗？”

恋爱一年，结婚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