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马紧张了起来。
“他是三民政府高层身边的人物,我们这些平民接近他都难,哪来的机会去杀他们。”这个任务对于一个没什么人脉的我而言,着实有些难了。
人脉?没有人脉可以建立人脉啊。
自古军钱不分家,攀不上军界和政府要员,难不成还找不到有钱人?
这可是沪州,纸醉金迷,华灯璀璨的沪州。
这个时代的飞行员不是高官子弟就是留过洋的富二代,陈怀不就是我要的人脉吗?
系统:“特别提醒,黄浚此人好色且经常花天酒地,他与倭国间谍云子是在南州汤山温泉相识的,二人经常在此地传递消息。”
“看来得去趟南州了。”我看向陈怀,“你有没有南州的朋友?最好是有钱有权的那种,能招揽到杀手的最好。”
陈怀思索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他的未婚妻。
“我未婚妻有一个很要好的同学,他是南州人,听说家里有不少产业,黑白通吃。我们或许可以从他那里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跟陈怀商量了一番后,我们打算立马启程,赶在7月25日之前到达六朝古都南州。
章4
我以陈怀‘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身份住进了他未婚妻家里,在见到了他未婚妻口中的朋友后,我才真正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命运的眷顾。
她的那位姓陶的朋友正是南州汤山温泉的少东家。
而且,整个南州汤山别墅都是他们家的。
要想在这里动手,比我想象的容易。
可我还没找到适合的杀手,陈怀就被一通紧急调令给叫走了。
我知道,他此次归队多半是与八一四空战脱不开关系。
笕桥航校是国民第一所航校,从1930年到抗战胜利共培养了十六期学员,其中投入战场的1700多名毕业生,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他们家庭优渥,本可出国或者避战在家安享太平,可为了国家的未来,为了理想和信仰,他们奉献了一腔热血与生命,至死不悔。
在见到他未婚妻的当天夜里,我在手机中知晓了她的结局。
陈怀以身殉国,而她投江跟随,以身殉情。
他在上火车前问过我,他和他未婚妻的结局。
我没有说。
我想,他大概是猜到了。
看着他们拥抱告别,我问她,“你后悔跟他在一起吗?”
她的视线从渐行渐远的火车上移开,坚定地摇了摇头,“倭寇南下,山河破碎。他在救国,亦在救我。这样的男人,是你,你会后悔吗?”
是啊,为了拯救这个饿殍遍野,满街狼犬的国家和年代,中国男儿不该皆如此吗?
民国爱情,十有九悲。
或许在陈怀弃笔从戎,在她未婚妻将他送上征程的那一刻起,他们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8月3日,少年老成的陶公子终于将我要的杀手给我带了过来。
正当我以为万事俱备,只差黄浚父子露面之时,他却被一通来自王青的电话给叫走了。
不得已,我只能计划在黄浚府邸投掷手榴弹。
即便可能会伤害他身边的佣人,可我还是决定要那么做。
可万万没想到,那杀手在踩点时得知他要暗杀的人是南州政府高官的红人时,怯了,趁着我去吃饭的功夫拿着我提前给他的定金连夜上了火车,逃命去了。
我怕此事泄露,找他人我又不放心,所以我决定亲自动手。
系统说过了,在这个世界我免除一切伤害。
既然死不了,伤不着,我自然也愿意做一回英雄。
陶公子将他父亲新买不久的勃朗宁M1935手枪给偷了出来,我俩花了一整天的功夫,终于搞明白了它的的用法。
准头虽然差了些,但好歹会使用。
可身为遵纪守法的现代人,我杀一只鸡都费劲,何况是一个人?
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奈,就在我枪口默默对准他的那一刻,我怂了。
我不敢杀人。
当黄浚安全地上了门口的黄包车,消失在我眼前的街角时,系统突然出现,公布了我任务失败的消息。
陶公子找过来时,我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我只知道,我的脸湿了一大片。
那种深入骨髓的愧疚和后悔如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