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镇上去。
到镇上时，已经是晌午。
如意楼后门，小厮们搬运着我带来的酒。
老板娘宋依与我是旧相熟，拉着我就进了一楼的雅间，说要与我畅聊。
我与她对坐，她嗑着瓜子，一脸八卦：「皎皎，今日你家的美人怎么没跟着你来。」
看着她吊儿郎当的样子，我颇为无奈给自己倒了杯茶：「他说他不想来。」
「哦」
我专心致志捧着茶品尝，宋依又忽的凑到我跟前儿。
「皎皎，你对那美人真没半点意思？」
我扬起一抹笑，反问她：「怎么？你对他有意思？」
「要不，我把他卖给你？」
宋依摆了摆手：「那还是算了，我虽好色，但也不做赔本买卖。」
随后，宋依又叫小厮端了坛葡萄酒上来，与我边饮边聊了聊些近来镇上发生的闲事，直到申时才放我离去。
我与宋依的交情是阿娘还在时就结上的。
那时，宋依还不是如今风光到令人艳羡的如意楼老板娘。
她是街上坑蒙拐骗的小乞丐。
她穿着破烂的衣衫，骨瘦如柴。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扯住阿娘的衣角不放，开始痛哭：「娘啊，你为何要丢弃我，我这些日子，吃不饱也穿不暖，你不能不管我。」
街上许多人都知道这小乞丐是个无赖，纷纷劝我娘别理她。
我娘没有责骂也没有赶走，她给了小宋依身上仅有的五两碎银：「我今日只带了这点钱，你待会儿去买些吃的吧。」
阿娘拉着我临走时，又轻柔地摸了摸宋依乱糟糟的头。
「小姑娘，人可以暂时犯错，但要是一直走错了路，那就没救了。」
那之后，源清镇上的那个无赖小乞丐没再讹过人。
4.
我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昏暗了。
阿水站在门口，一脸不悦。
「你怎的站在门口守着？」
我问他。
怎料他给了我一记眼神，语气很是不满：「自然是等你呗。」
说完他就往屋里走。
我只好追着问他：「阿水，你恼什么呢？」
他则没好气道：「我没恼。」
明明就是恼了。
我跟着阿水进了大厅，先入眼的便是摆好在桌子上的饭菜。
粟米粥，肉麦饼，卖相很不错。
我惊道：「阿水，这是你做的？」
他率先坐下，替我盛粥。
「不然呢？」
「你向谁学的手艺？」
说着，我拿起肉麦饼就往嘴里送。
「无师自通。」
他今日说话一直带着一股子怨气。
我好脾气地向他解释：「阿水，我今日是与如意楼的宋依聊了会儿天才回来晚了，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我日后早点回来。」
话落，他脸色缓和不少。
连带着语气也温和不少：「皎皎，我今日是太担心你了。」
「天色昏暗，你又一女子，行在山间小路该有多危险？」
听了这话，我有些楞，自阿娘走后，再没人担心过我。
「皎皎，你日后最好赶在日落前回来。」
一股暖意从我心间流过。
我淡笑，道：「知道了。」
5.
初夏的天气很舒服，微风和煦，日光明媚。
阿水蹲在院子里，专心致志地修补鸡圈。
我背着竹篓准备上山去。
「阿水，我上山了。」
男子转过头，眼尾带笑，声音清润：「路上小心些，早些回来。」
「嗯。」
阿娘在时，曾在山上一处隐蔽的山泉周围开垦出了一块地。
那块地土壤肥沃，阿娘在上面种了许多芍药。
如今五月中旬，芍药正开的艳丽。
我放下竹篓，拿出刀子就开始采摘。
湛蓝的天空早已乌云密布，我采花采地认真就没注意，等到雨滴落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来不及